朝槿看起來很吃驚,目瞪口呆的看著我,臉上還滿是疑惑。
畢竟是個小孩子,我笑了一下,隨即擺手很無所謂地補了一句:“不過你別誤會,我弟可不是變裝癖。”我想,就算跟他說莫小書的事情也沒什麼用,幹脆不說,而且皇子公主的事,也不是他該知道的。
聽了我的話後朝槿像是瞬間被打了一悶棍子似的,對我啞口無言,略帶慍怒地掃了我兩眼以後就把頭撇過去了。
我心裏偷偷一笑,這到底是小孩子啊,說些話激一激就怒了。
這時,正當我準備繼續勒索敲詐下去的時候,胡蝶來了。
然後朝槿像是見著救星似的,立馬露出如沐春風般的笑容,轉頭望向遠處走來的胡蝶,兩眼放光。那反應,對比起給我的臉色,那真是天差地別啊……我搖頭咂舌。
胡蝶無論在哪,動作舉止永遠都是那麼的優雅端莊,不溫不火,盡管我很想怒斥朝槿這小子見風使舵吧,但就算是我,也忍不住朝胡蝶微笑打招呼。
“胡蝶姐~”我走在朝槿前一步過去挽住胡蝶的手臂,把她扯走,然後用眼角偷偷瞥朝槿的神色,隻見他氣得臉色發青,正咬著下唇瞪著我呢。
我擠眉弄眼看他——嘿嘿嘿,小子,想跟我鬥,你牙都沒長齊怎麼跟我鬥?
朝槿見我如此挑釁,當場震驚,瞪著兩個眼睛很恐怖地看著我,氣得連氣兒都喘不上來,惹得我越發的想要捧腹大笑。
胡蝶自然不清楚我們之間的階級鬥爭,見我這麼熱情,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便拍著我的手,問:“怎麼了?”
我放開她,然後屁顛屁顛跑到旁邊花坪那兒摘了兩朵小紅花,湊到胡蝶眼前,滿麵堆笑說道:“胡蝶姐姐年年十八,青春永駐,美得賽紅花兒~”
胡蝶撲哧一下就笑出來了,以袖掩麵笑得雙肩微顫。我稍稍回頭去看看朝槿的表情,發現那小子已經開始翻白眼了,害得我差點就趴地上笑得打滾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胡蝶開了我一句玩笑,隨即又問:“說吧說吧,要幹什麼呢?都說了是自家人,要我幫忙還拐彎抹角的。”
被胡蝶看穿我的把戲我有些不好意思,啊,畢竟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拐個九曲十八彎都拐不到點子上的事兒嘛,以前要什麼,直接伸手就有了。我訕訕地搔著後腦勺,無奈笑道:“我說蝴蝶姐……我真的做不來賬房先生,能不能換個活計給我?”
胡蝶聞言,咬著食指想了一小會兒,說:“也不是不行,那阿炎會做些什麼呢?”
“吃喝玩樂。”我毫不猶豫說道,笑得天真爛漫。
身旁被晾在一邊很久的朝槿對我冷哼一下。
蝴蝶失笑:“除此之外呢?”
我握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忽的眼前一亮,愉快地打了個響指告訴胡蝶:“我還會唱小曲兒,擺小腰,露大腿,扭屁股……”
我還沒說完,朝槿已經無法自製了,當即怒發衝冠地走過來抓起胡蝶的手便往別處快速離去,以免遭受我的荼毒。我在後頭對他們的背影擺手大叫道:“胡蝶姐!你要認真考慮一下啊!其實我是個全麵發展、不可多得的多功能人才啊胡蝶姐!”
朝槿的腳步又應聲加快了些,兩人很快便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於是,後來我變成了店小二,跑堂的。
“阿炎阿炎!我這桌添點茶水~”流花朝著正忙得不可開交的我大聲喚道,我急急忙忙回頭朝她應了一聲,便跑去打了新茶水過來。
“茶水來嘞~”我愉快歡快以及飛快地朝流花那桌奔過去,他們正在下棋。
“阿炎,你慢點……啊!”
嘩啦——大廳裏突然安靜了,隻有滿地稀裏嘩啦的聲音——我把流花他們的棋盤打翻了,黑白棋子灑了一地,正為逃離操控而在地上歡樂地跳躍著。
我坐在地上被灑得全身是水,茶葉都濕答答地耷拉在我身上,樣子十分狼狽。我朝流花訕訕一笑,她看著我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歎氣搖頭作罷。
再後來,我幹脆在後院裏砍柴了。
某日豔陽高照,我大汗淋漓地舉起斧子,心裏咒罵提議讓我劈柴的朝槿不得好死。我以前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在團花錦簇之下走了十八年,別說劈柴了,斧子怎麼拿我都不懂,現在居然叫我幹這種高風險低回報的工作!
實在累得不行,我放下斧子擦了擦汗,再看看紅紅的手心都磨出水泡了,看起來怪瘮人的,以前一直沒幹過活,細皮嫩肉的又怎麼禁得起折騰?
但我畢竟是逃出了那種生活啊,我不是一向都很向往自由的嗎?現在就是啊,那麼有得必有失,相比起我實現願望了,吃點苦算啥呢?
激勵自己奮鬥向上,於是我堅定地握了握拳,又高高舉起了斧子,隨著我虎軀一震,虎目一瞪,低吼一聲:“哈!”斧子應聲劈下——與此同時斧刃被甩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