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五 女變男啊男變女(2 / 2)

這也難怪了,皇都城街上唯一一間勾欄,也不是說開就開的,先皇都曾經來過這裏做客,風雅不俗自然不在話下了。

直到夜幕降臨,我頂著已經隱隱作痛的腦袋正視死如歸地打著算盤,白花閣的生意紅火得發紫,白花花的銀子那跟滔滔長江一般滾滾湧來,這賬目算得我頭都大了。

後來不知誰一聲吆喝,我的注意力從賬本上被吸引過去,“蝶兒姑娘琴藝聞名天下,在下今日得以一聞,死而無憾啊!”

隻見一襲粉衣的胡蝶抱著琵琶坐在台上,柔和地笑著麵對大家,纖指在琵琶弦上輕挑,不知不覺中漸漸開始了一曲流水般輕盈的樂曲。

多美的曲子啊,曾經莫小書還猜測胡蝶的容貌,結果還真讓他猜對了,可卻……可他卻再也見不到胡蝶的真麵目,也再也賞不了胡蝶的曲了。

我心裏有些悶悶的痛,撐著下巴靜靜地聽著,前廳本喧鬧,但此刻人們不再嘈雜,而是被胡蝶的曲樂帶進了夢境中,如癡如醉。正陶醉著呢,眼前不經意瞥見胡蝶身旁一個小小的黃色影子,我一愣,那竟是今早坐在角落裏散怨念的小姑娘!

此時那姑娘也在彈琵琶,配著胡蝶的樂,兩兩相輔著,整首曲子變得更加如夢似幻。

忽然,不知怎地,簡寒的身影突然浮現在我眼前,我依稀記得那年夏日,他也曾是白花閣裏的常客,每每過來,隻為討那一壇醇香陳酒,梨花白。

我禁不住苦笑一下,“怎的了?這樣多愁善感不像你啊,莫小鳶……”

“阿炎。”

從密密麻麻的數字裏抬起頭,瞧見眼前站著兩個胡蝶,我有些懵:“胡蝶姐……怎麼變成兩個了?”

胡蝶撲哧一下笑出來,無奈道:“我隻有一個啊,你是忙傻了罷?好了好了,回房休息去吧,打烊了呢。”

打烊?我喜出望外地扔開手邊的賬本,隨即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走回房去,一心想著快撲向我溫暖的床鋪,連路都沒怎麼想就七拐八拐地走回院子了。

剛走到房門外,瞧見屋內點著燈,我心裏一驚,想著莫不是有賊入室行竊吧?可回頭想想,胡蝶有說過白花閣四周雇著影衛幫忙把守,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不然那些狂熱的追求者早就衝著閣裏的姑娘一哄而上了。

說不定是那個小丫頭給我打了洗澡水順便把燈也給點上了,於是我放下心來,大方地打開門走了進去。

嘩啦——怎麼有水聲?我遲鈍地回頭望去。

恰好那一方也有個人回頭來看我。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

有個丫鬟慌慌張張地從門外破門而入,緊張問道:“朝槿姑娘,你怎麼了嗎?”

朝槿搖搖頭,身子浸入水桶中隻露出一個腦袋。

丫鬟疑惑,不屈不撓地繼續問道:“可、可我剛剛聽見一聲慘叫啊,難道不是朝槿姑娘?”

朝槿還是搖搖頭,不耐煩地揮手招呼那丫鬟出去。

那丫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朝槿一味的趕人,她也不好再追究了,便退了出去把門關上。

我縮在衣櫃後麵憋著氣,心跳快得差點要爆炸,聽見丫鬟出去了的聲音,我才稍微鬆了口氣從衣櫃後走出來,但還是止不住我的萬分驚訝。

此時在水桶裏洗著澡的正是丫鬟口中的“朝槿姑娘”,也是今早縮在角落裏、晚宴與胡蝶同台奏樂的那姑娘……不,不是!我腦子裏混亂不堪。

朝槿側對著我,皺著眉頭輕歎一聲,慢慢從水桶裏站直了身子,身後沾濕了的長發貼在脖子上,濕濕地流著水往平實的胸前淌去——這“姑娘”儼然就是一個男人!

我訝然了好久,嘴張得大大的下巴都快麻掉了,老半晌我才能恢複過來,難以置信地問他:“你……你是男人?”

他閉著眼不看我,一臉“你瞎了嗎”的表情,也不答我的話,就這麼旁若無人地準備從水桶裏走出來。我嚇了一跳,趕緊用手捂住眼睛,簡寒的赤身我都沒仔細看過呢,又怎能先窺視了其他男人的?!

依稀聽見衣衫揮舞的聲音,我稍微放開手,見朝槿正在穿衣服便鬆了口氣把手放下來。他還是穿著長裙,柔和淡雅的淡粉色,外麵套了一層白紗,看起來頗有幾分天仙的意味,隨即他又兩三下把長發束起,便成了一個嬌小柔美的姑娘。

我眼睜睜地看著這三兩下的變化,這可不能說是微妙,連性別都變了,那朝槿是變戲法兒的嗎?!不用照鏡子我都能知道現在自己是個啥樣兒的表情,震驚,太震驚了!

我去他大爺的,明明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竟然、竟然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就變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妹子了!王法何在?天理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