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想,若是連能屈能伸都做不了,那才真是弱爆了,君不見越王勾踐還給人舔糞呢,不吃點虧又怎麼做大買賣?
說到底,就算我再怎麼能屈,最終還得看胡蝶配不配和。結果,老天有眼,胡蝶這顆小心髒可是熱噗噗的,我一臉“你不留我就死”的可憐樣兒深深打動了她,她皺著眉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腦袋,說:“你一小姑娘,奴家不留你還會有誰留你呢?從此以後白花閣就是你的家,別擔心,天塌下來奴家也會幫你的。”
“謝謝胡蝶姐!”我感動得眼淚都要往外噴,深情款款地看著胡蝶。
後來胡蝶把我領到了某個房裏,房間不大但是五髒俱全,裝飾擺設得當,多了嫌繁少了顯樸,看著就挺舒服。她從衣櫃裏拿出幾件男人穿的袍子給我,說:“這是之前的賬房先生留下的,白花閣裏都是姑娘,沒有男人穿的衣服,你就先湊合湊合吧,改天奴家再給你裁幾件新衣。”
我點頭應下,然後胡蝶便出去找人給我打洗澡水了。
我隨手翻了翻那幾件衣服,大得都能給我當唱戲的戲服,倆袖子可以甩得老長,看起來特滑稽。
現在自己一個人安靜下來,以前的事便肆無忌憚地往腦子裏衝,我還記得剛到西平王府的第二天,簡寒叫了一裁縫妹子來說是要給我裁幾件新衣,結果現在我都走了,他都沒再找那妹子過來,想來許是他發現我這人醋勁兒忒大了。
亂糟糟地想了一小會兒便有人給我送洗澡水來,是個小丫頭,看起來也就十二三歲的模樣,長得挺俏,每次提著水經過我身邊都忍不住偷瞄我幾眼,完了就嬌羞地低下頭去。
平地起驚雷,這情況可是雷得我外焦裏嫩啊!我才剛從籠子裏逃出來沒多久呢,就立馬惹了桃花來了?桃花也就罷了,這再怎麼看……最終都隻能是爛桃花啊!
小丫頭打完水出去後,我忍不住湊到鏡子前看看自己髒兮兮的臉,若真是當成個男子來看,倒也有幾分俊俏幾分秀氣,恩,要是再多加兩撇胡子就更好了……如此想著,我沾了沾地上的灰,在嘴邊畫了兩道胡子,再往鏡子裏一瞧——恩,非常完美!沒那麼瀟灑也有幾分風流!
浸在熱水裏美美地洗了個澡以後,累了三天我終於有時間好好睡一覺了,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我剛沾枕便沉入睡夢中。
翌日,我一睜眼便看到了清晨的陽光,灑進房間裏暖暖的。
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我真覺得自己身為公主有一點是值得讚賞的,那就是——我不認床。不論是從皇宮到西平王府,抑或是從西平王府到白花閣,第一晚我都能乖乖睡著,而且特別香。
“醒了嗎?”門外有人敲了敲門,一聽那溫柔的聲音就知道是胡蝶來了。
我匆匆地跳下床跑到門前給她打開門,清晨的陽光灑在她側臉上很是美妙,她的微笑總是能讓人變得很柔和。
我接過她手裏捧著的衣服,把她迎進屋子裏:“胡蝶姐早上好。”
她笑了笑:“不用那麼拘束,當自家人就好。”
聽她說這話我突然鼻子有點酸,在皇宮裏窩了十幾年,就算是有著血緣關係的兄弟姐妹都沒幾個人會對我說這樣的話,如今卻讓一個剛認識的人給說了出來。
胡蝶見我不說話,又繼續問道:“有什麼缺的嗎?我給你添來。”
人心都有了,我還缺啥?熱淚盈眶中,我剛想說啥都不缺,結果一回頭想起昨晚上那小丫頭,我靈光一閃,笑了出來。
“笑什麼呢?”胡蝶好奇地看著我。
我眼前“叮”地閃了一道光,眯著眼笑道:“給我兩根胡子~”
剛剛聽我說完,胡蝶一時反應不來愣住了,見我在嘴邊比劃了一下她才恍然大悟,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一切準備得當後,我在鏡子前搗鼓了好久才舍得走出房間,剛一走出來,微風撲麵,我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氣,頓感神清氣爽。
對麵有個小丫頭朝我走來,正是昨晚給我打洗澡水的那個,一見到我又是羞又是笑,半遮半掩地說:“那個……先生,胡蝶姑娘在前廳等著你呢,大夥兒在用早膳,說是等你準備好了以後讓我叫你過去……”
先生?好稱呼,我對此感到非常新鮮,便笑得春光燦爛,壓著嗓子裝出男人聲說道:“好的,我知道了,謝謝姑娘。”
小丫頭終究是小丫頭,我剛道完謝她就捂著臉嬌羞地跑掉了,麵紅耳赤的模樣很可愛,但我還是禁不住一陣汗顏。
就我這水平她都能羞成這樣了,那簡寒呢?
思忖了好一會兒我才苦惱地搖了搖頭,我跟簡寒絕不是同一檔次的,更不是同一類的,能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