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四 我又開始惆悵了(2 / 2)

我擺了個極其不解的表情給簡寒,直到我感覺到他撐在我身體兩旁的手都繃得握拳了,我才回過神來他說的是什麼。

然後我的心跳聲在耳邊爆炸一般地響,在他火辣辣的注視之下也漸漸地呼吸急促起來。

“簡、簡寒……”

他喉頭滾了滾,啞聲應道:“恩。”

他的長發從背後落了幾縷下來,垂在我的臉頰旁微微晃動著,搔得我的臉有些癢,而心裏更是發癢難耐。

我一直自認為從小閱盡顏色話本無數,那些翻雲覆雨的場景畫麵在我腦內演練了無數遍,我那猥瑣而強大的心理已經對其產生免疫了,無所畏懼。可是如今我就如同暴風雨裏一棵顫巍巍的小樹苗,一麵恣意享受著無盡的風雨,另一麵有期待著陽光與晴空的來臨。

許久,簡寒無奈而又略帶尷尬地一笑,說:“你在發抖。”

我不應聲,其實如果我願意,這片草原一定會被我們兩人糾纏一起的團團大火燃燒殆盡,可是我沒有忘記,什麼都沒有忘記,那些事。

他伸手輕撫我的臉,帶著不適應的溫柔輕輕地在我額上留下一吻,清涼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說:“沒事,來日方長,我們有的是時間。”

“恩。”我閉上眼,把慢慢積聚的淚水鎖在眼裏。

來日方長。

我在心裏嘲笑自己的懦弱,不敢愛,不敢恨,簡寒就站在我眼前,可我不知道是該上前擁抱他,還是殘酷地捅他一刀。

來日何其多,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後來我是怎麼睡著的我還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明明心裏鬱悶得要死,整個人泡在悲傷惆悵的情緒裏,我竟然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就睡著了,有時候我真的有很誠實地在思考自己到底是豬投胎還是豬投胎。

第二天一早,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一片霧氣朦朧,但是陽光已經快要把我給刺瞎了。我一麵思忖著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一麵拖著就快要散架的身體爬下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才會累成這個樣子啊。

平常簡寒都是硬要賴著等我起來了他才肯起,可是今天不同往常,我滾到床沿的時候簡寒並不在,而且身邊床鋪涼涼的,看來簡寒是一早就走了。

奇了怪了,簡寒走了,服侍我起床的侍女也沒一個,我隻好扶著周圍的桌子櫃子挪著老骨頭去洗漱。

鑒於我實在睡得太累了,到最後我連更衣梳發都懶得,直接隨便扯了一件外衣披著就懶懶散散地走出房外。

今天的陽光很燦爛,空氣也很清新,房外的院子裏有幾隻小鳥在對鳴,嘰嘰喳喳鬧得不亦樂乎。我扶著有點悶痛的頭懶懶地走去前廳,一路上沒見著任何侍女,我心裏越發的覺得奇怪。

難道一晚上的時間整個西平王府都死絕了?

我撇開這個既無聊又不現實的想法,一頭霧水地走向前廳去。當我一轉彎越過一個轉角,瞬間兩排齊刷刷站得直直的金羽衛映入我眼簾,我差點沒戳瞎自己的狗眼。

我愣在原地一臉吃了狗屎的表情,然後前廳裏傳來一陣嬌聲,我沒聽清那女人說的什麼,但是這個聲音卻是非常熟悉的,可我一時想不起是誰。

於是,當我見到莫無雙和簡寒從前廳走出來時,我心中倒抽一口涼氣,暗暗要止不住右手去戳自己的狗眼了。

許久不見,如今莫無雙身軀依舊嬌小玲瓏,一身子的綾羅綢緞金光閃閃,小小的腦袋上綰了個小山包似的發髻還別了各種花式的金簪,也不怕哪邊不平衡扭了她那細細的脖子。

那奇形怪狀劍走偏鋒的裝扮造型我看著就覺得夠戳眼的了,問題是還有更捅心窩的——那小賤人竟然扒拉在我的簡寒身上摳都摳不下來!

我……!我立馬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拍死她!

但是無奈我要保持做姐姐的端莊、大度、高雅、嫵媚,所以我選擇掉頭就走。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嬌滴滴得讓人骨頭都酥掉了的叫喚:“寒哥哥~雙兒今天難得被允許出宮,寒哥哥你就帶雙兒去參觀遊玩一下嘛~”

我!呸!

孰可忍孰不可忍?!

可我還是忍。

曆經三年,我吃了無數變本加厲的冷眼,深知沒有後台做人就是要低調些,忍忍氣兒又不會少塊肉,不忍的話就不是少塊肉的事情了,有可能對方還會讓你多出幾斤肉。

我攥緊拳頭準備拔腿就跑,可肩膀突然好像被誰抓住了,他手上猛地一用力,將我整個人扯得轉了個身,順便轉進他的臂彎裏。我嚇得有些失魂,抬起頭看著頭頂上的簡寒,他冷冷地笑著麵對莫無雙,一手牢牢地箍住我的腰身,說:“小王有失遠迎,還望無雙公主原諒。這位是小王的內子,同時也是公主的姐姐,不知公主是否還記得?”

我有些發愣,但是在目光觸及莫無雙那排就要給她咬碎的小白牙上時,我瞬間就歡樂了,心中無數個小人在激昂澎湃地叉腰大笑著,衷心祈禱莫無雙被氣得腦溢血當場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