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寒煩了,不開心了:“好了好了,你就先回去吧,這趟路費等會兒我差人送到店裏去。”
妹子一聽,身子一僵,幾欲淚下,她要的哪是銀子?我瞧見她眼裏亮晶晶的什麼東西要呼之欲出,心裏不禁樂翻了。我叫你搶我簡寒,我叫你不自量力,哈哈!
簡寒的態度很不好,一如既往的非常冷冰冰,一反今早調戲我時的態度,表情嚴肅。裁縫姑娘知道沒戲了,又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表情動作離場,隻好一跺腳,“哼”一聲,自討沒趣地走了。
我見如此,心裏有些奇怪,今早他那副無賴相不是還超正點的嗎?怎麼換了別的妹子他就跟以前一樣拒人千裏之外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可在看到他那俊秀不減當年的側臉以後,我突然醒悟過來--大概不是簡寒變了,隻是他對於我,變了。
四周安靜得隻剩下風聲,簡寒依舊坐在石桌旁,撐著下巴悠閑地吹著風,他的長發被風輕輕撩起,眼裏慢慢滲著淡漠,轉而又似乎是想起些什麼,便勾了勾嘴角,輕輕笑了出來。
他莫不是傻了吧?我砸的?
我躲在假山後看他,心裏擔心得不行,西平百千子民等著他去養的呢,要是讓我砸成一個傻子了那可怎麼辦?更重要的是,我居然心痛了。
如果沒有當初,我們依舊是太陽底下成天小打小鬧的某公主和某小混混,那該多好?他還是簡寒,我還是莫小鳶,無憂無慮,自由自在,我可以一輩子跟在他屁股後頭跑,隻因我愛他。
“當初”已經過去了,現在我還是愛著他,可是周圍卻變了,我僅站在他身後望著他,卻覺得如同天涯海角一般遙遠,可望而不可即。原來我們之間,隻曆經三年,便已隔了重重障礙,在不知不覺之中,叢生許許多多說不清道不楚的恩恩怨怨。
我們已不再簡單。
日上三竿,太陽很是猛烈,我秉著做賊心虛的心理本想打算等簡寒走了就偷偷跑出去,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可是簡寒這貨像是跟我杠上了!我不走,他也不走,大太陽的居然就坐在庭院裏發呆!
簡寒呐簡寒,西平的老百姓等著你辛勤工作好養活他們的,偷懶怎麼行呢!
雖然妻子的義務就是在丈夫背後默默支持著他,但是我不打算在假山背後默默支持著簡寒的發呆事業,於是我提起裙擺貓著腰,打算貼牆根偷跑出去。
可惜我想得太美好了,結果一下腳就踩到一塊石頭,腳底滑了一下,於是整個人連滾帶摔地翻了出去,光明正大地闖進了簡寒的視野。
我趴在地上灰頭土臉地抬起頭看著簡寒驚愕的眼神,他似乎沒有料到我的突然出現,正愣著看我。我很大方地假裝天女下凡不小心栽了一跟頭摔下來的樣子,對他嬌媚一笑,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裙子上的灰。
“咳咳,今天天氣不錯啊。”我叉著腰故意不去看簡寒,而是抬頭讚歎頭頂的太陽。
簡寒聽見我的聲音才稍微回過神來,一臉疑惑:“小鳶?你怎麼在這兒……我到處找都找不到你。”
“我……我出來透透氣,剛才不小心在那邊睡著了,翻了個身就摔下來了,哈哈哈。”我打著哈哈準備糊弄過去。
他看著我一身是灰,便起身過來幫我把灰拍掉,笑說:“困了可以回房間去睡啊,在這裏睡到處都是硬邦邦的,一點都不舒服。”
我有些犯傻,看這簡寒一邊幫我拍身上的灰塵一邊微微地笑,我都已經分不清他是變了還是沒變。他的額頭上包著一塊很傻的白布,那裏正是我昨天用杯子砸到他的地方,白布襯著他的臉,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