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七 是冤家還是仇家(2 / 2)

“唔……”

換來的結果是簡寒的一聲悶哼以及他本能地又把手臂箍緊了些。

一大清早的我又累又餓,他這麼一下又一下地箍緊我腰間上的手臂,再這麼下去怕是早餐還沒吃,肚子就先讓簡寒給壓扁了。我欲哭無淚地躺在床上,敢怒不敢言地緊緊抓著床單。

反抗必須先有力,如果不吃這頓早餐我怎麼維持這一天的能量去與簡寒惡勢力作鬥爭?我掙紮著要起身,往後推他:“你走開,我要起來!”

“或許你的語氣需要再溫柔點。”他在我耳邊輕輕吹氣,我的雞皮疙瘩一瞬間全都豎了起來,“叫我一聲夫君聽聽看。”

我當場就僵住了,我身後躺著的可是簡寒?簡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賴了?

我久久沒有說話,簡寒就這樣久久抱著我不動,他在我身後輕輕呼吸著,身上淡淡的梨花白香氣傳過來,我突然回想起,昨日把他撲倒在地上的時候,聞到的味道原來是這梨花白……

“簡寒,你再不起來,這輩子就別指望我再跟你多說一句話。”

我自以為這番狠話很是成功,但是簡寒不為所動,依舊用那慵懶的聲音對我說:“叫夫君。”

我猙獰地轉過頭笑著看他:“夫君,把你的狗爪拿開。”

簡寒很乖地縮回手臂翻身打了個滾,滾到了另一邊,我還看到他滿足的笑,恨不得把他的臉皮給撕下來。

等我翻身起床慌慌張張地穿好衣服洗漱完畢的時候,一回頭,簡寒裸露著胸膛隻披著一件外袍靠在床邊上坐著的畫麵毫無預兆地映入我眼簾。他的長發披在肩膀上,一兩縷卻落在了胸前,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映在他的長發上,閃著褐色的光。

我看得有些出神,並沒有發現他此時正有些痛苦地扶著頭,臉色發青,直到他不自覺地從喉間發出一聲悶哼的時候我才發覺他快要倒在床上了。

“你……你怎麼了?”我站在原地猶豫著該不該過去,雖然我本無報仇之意,但是他已是我的仇人,就算沒這意思也有這層隔膜。

簡寒稍微抬起頭看我,微微帶著笑,不難看出這笑是強擠出來的,歪瓜裂棗般的表情,一大清早的我看著都有些瘮人,隻聽他說:“你先去用早膳吧,剛才我命人準備好了。”

很不合時宜的,我的聖母心又發作了,他說的我當沒聽見,依舊站在原地呆呆地看他,他也直直地看我,兩個人就這麼在陽光的洗禮下傻傻相互看著,直到我的腿都站酸了我才宣告戰敗,說:“你看起來不像沒事的樣子,我幫你去叫大夫?”

“不用……”他的聲音越發的虛弱。

我竟有些著急,往前走了幾步,“簡寒,你……你怎麼了?我扶你起來吧?”

當我走到他身邊站定時,他突然春光燦爛地抬起頭看我,淡雅又帶著一絲邪佞地笑著,說:“逗你玩的,你要幫我穿衣服我也不介意。”

我差點沒一口淩霄血嘩嘩的噴在他臉上。

憋足了氣,我越發覺得這簡寒是沒事兒找我茬了,昨天的事情很糟糕很嚴重,他娶親的日子沒挑對,我就隻賞了他一杯子。今天他糊弄我,我覺得他應該是希望我把他五馬分屍,然後裝進箱子裏石沉大海,永不見天日。

三年啊三年,才三年,什麼都變了,包括簡寒的腦子,他的思維本來就很奇葩,現在連奇葩都要望塵莫及,實在危險。

為了控製自己不要殺生,要行善積德,我決定在我發飆暴走之前離開這個房間。我先是走了幾步,不料越想越氣,幹脆回頭拿起床上的枕頭往簡寒臉上砸去,這才拍拍手走出房間呼吸新鮮空氣。

匆匆吃完早餐,我回頭看了一下,簡寒並沒有來。

現在回想起他剛才那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我忽而又覺得他並不像作假,說不定真的是有什麼問題呢?

我擦了擦嘴站起身剛想回房間去,可是猶豫了。

掙紮了那麼久,我還是不清楚現在的自己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麵對他。故友?怎麼可能,從他那次離開以後就不可能了;那麼是妻子?昨天的婚禮很明顯是被逼的,我可沒忘記那些凶殘的侍衛是怎樣把我按在梳妝台前;如此一來,是仇人?……

可我分明感到自己心裏在排斥著“仇人”這個關係……我承認自己矯情了,說著有多恨他有多想讓他死,可是今早看到他痛苦的表情,我的小心髒分明感到被剁成肉醬、然後包進餃子裏扔進鍋中燜煮一般的痛。

有時候,不清楚的事情隻有時間才能告訴你結果。我果斷選擇撇開這個結不管,看了一下寢室的方向,並沒有簡寒的影子,便歎了口氣,從懷裏拿出莫小書的祈願石走到後庭院的某個角落裏坐著,默默看著那枚“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