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了,我坐在鏡子前,看著這張稚嫩的小臉蛋,還是緩不過神來。
“大小姐,今日司製坊會送您幼學當日穿的服製樣子過府,大人特叫您過去一起甄選。”身邊丫鬟的聲音無不在提醒著我,這不是夢,我居然附在那小女孩兒的身上了。
“知道了。”
那日我直覺腦袋疼痛沉重,拚命睜眼後看到眾人圍坐在床邊,關切的望著我大氣都不敢出。
一穿著華貴的男子欣喜說道;“妻主!沫兒真的醒了!”
婦人聽得似是剛反應過來,抓著我的手,眼泛淚光,嘴裏念叨著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我徹底懵了,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眾人以為我是受了驚嚇,還沒緩過來,“沫兒,你好好休息,養養身子,母親先不打擾你了。”說完,婦人便牽著男子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出了房間,隻留下兩個近身照看的丫頭。
我感覺全身沒勁,但躺著又頭昏的厲害,雙肘強撐著身體想要坐起,身旁的丫頭反應倒快,急忙過來扶著我,在後背墊著軟墊讓我坐臥在床頭。
“大小姐剛醒,身體虛弱,這會子沒勁是正常的。”那丫頭安慰著我說道。
我狐疑的看著這個約莫不過十歲丫頭,“你是誰?”
這丫頭眼睛瞪得老大,驚恐的說:“大小姐不記得奴婢了嗎?我是翠竹呀!這是紅梅!”她指著旁邊另一個女孩兒說。
我用手扶額深思,嘴裏輕輕重複著她們的名字。她倆人見狀卻連忙跪倒一邊,聲音顫抖著:“都怪奴婢們伺候不周,害得大小姐落湖!”
我明白了,原來這女孩兒是落水了才這樣的,而我也是跳江,莫非……或許冥冥之中就是我們的緣分。
“奴婢去請大夫再來給大小姐檢查一下。”翠竹作勢就要起身。
“我去通知大人。”紅梅也要出門。
我抬手製止,我知道縱使大夫來了也看不明白怎麼回事,就連我自己都解釋不出為什麼‘我’不是‘我’了,到時被人覺得瘋了,再節外生枝就不好了。
“都別去了,我在湖裏頭磕到了石頭,頭腦有點不太清楚,有些事好像有點不太記得了。”先這樣找借口搪塞過去。
“那奴婢還是要找大夫來診治一下啊。”翠竹不放心我現在的狀況。
“現在也沒什麼不舒服,隻是沒勁,頭也不痛了,休息休息,吃些東西就好了。”
見我這麼說,翠竹也就作罷,讓我心裏也小小鬆了口氣。
聽我說餓了,她們便忙活起來,布菜施飯,都是些清淡的飲食,勉強吃些恢複了一些體力。
待得吃完收拾後,我也不想回床上躺著了,坐在桌邊喝著淡茶,找了失憶做借口,問了翠竹和紅梅一些事。
她們是家生奴,自記事起就學著服侍人的活計,三年前才到我的屋裏來伺候,一直也是中規中矩的。
而我的母親居然是尚書令,我該猜到的,那個男人叫她‘妻主’,家裏必定是母親做主,但那個男人不是我的父親,他是母親招進來的側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