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父,素兒並不想回中原,這是真心話。”我對著王父低低一拜,說:“若是和親,那便屬於亂倫了。”
我心裏暗想,這個借口不錯吧?
怎知王父輕“哧”了一聲,說:“你們隻是表親,何來亂倫?看來村野之人沒將我素兒教導好。”
我沉下臉了,古人就是這樣迂腐,這樣近還不叫近親?
王父以為我聽到村野之人不高興,忙解釋道:“素兒吃了那麼多苦,王父不該這樣說你。”他微一沉吟,說:“既然素兒不願,王父自不會勉強,我還想多留你兩年,屆時,你親自挑選我遼國最勇敢的男子為夫婿,誰敢不從?”
“噗……”我也忍不住輕“噗”了聲,說:“王父怎麼說的女兒跟土匪大盜似的?”
王父扶掌,笑說:“你既是我的女兒,那也是無數人要爭著娶的,自然是由你挑選,難道還等人來挑選我的女兒不成?”
我隻是笑著,不說什麼。
這遼國和草原蒙古一樣,兒子可以娶爹的老婆,弟弟可以娶哥哥的老婆。盡管我已經嫁過人了,隻怕也見怪不怪,那麼,我就等著以後找個勇士嫁了吧,什麼宋唐什麼長安,都遠去吧。
又跟王父聊了會家常,他才走了。
他走後,我便將那副畫軸小心的收了起來,並親自埋到衣櫃箱子裏的最底層,這樣,仿佛就能將我的記憶也塵封起來似的。
再接著,躺在床上,可翻來覆去,卻如何也睡不著。
心裏隻是想著,明天小幫要說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呢?
而現在的中原,到底又是怎樣一種局麵呢?
若說明天小幫說的是重要的事情,那麼按理來說,他的位份不夠,沒資格談,若說不重要的事情,為何要特地約見我們三人?
唉,這樣滾來滾去,直到天際已經泛了魚肚白,我才好不容易睡了一下,剛剛睡著,就聽到阿蠻開門的聲音,看來該起床了。
我一骨碌爬起來,果然阿蠻領著眾侍女已經端來上來了洗漱用品,伺候我穿衣梳妝,沒辦法,現在我是公主。
洗漱完畢,阿蠻恭謹說:“公主,請移駕王宮正殿,這會王爺和大王子隻怕也已經過去了。”
我點頭,被眾人族擁著過去了,去到時,三人已經等在那裏了。
王父見我來,笑吟吟喊我坐到他身邊去,我依言,坐了過去,再等眾退下,小幫才拱手,說:“我皇希望大王子可以不計較易千尋以往的過失,命他做使節來談和。”
談和?現在難越要跟我大遼談和了嗎?
王父和摩納麵麵想窺,王父說:“就為這事?”
小幫再一拱手,說:“奴才身份不允許,如今我南越正在內亂,不敢欺瞞,想找個合適的人來拜見王爺,隻能是易軍師最合適了。”
“哦?他做軍師了?”摩納笑問,饒有興味,看了我一眼,說:“他欺騙了我大遼公主,公主雖大度不計較,可也不能這麼輕易就原諒他,並讓他大搖大擺進了王宮。”
果然是自己哥哥,這會知道幫我出氣了。
小幫卻仿佛早有準備,拱手道:“我皇說,隻要公主大王子不計較,必定不會讓你們失望,因為易軍師所帶來的消息,絕對不會讓列位失望。”
小幫說完,又深深看了我一眼,大約是希望我能說幾句好話的。
我想,反正易千尋不來,總有人要來,何必因為我而換人?也許換了易千尋,反而更好談了,於是我對著王父點點頭,說:“王父,素兒沒的那麼小氣,這是國事,您和哥哥看著辦就好了。”
小幫深深一磕頭,就下去了。
這樣過了幾日,大約是小幫送信,而易千尋隻怕早已經在路上,就聽傳說,易千尋已經拜帖求見了。
求見那一日,王父特地叫我也一起去了,大約是想為難易千尋,讓我看看為出出氣。
其實說實話,傷心過後,我已經不怪易千尋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何況這關係過事,也不是我能怪就怪的。
見到易千尋時,他已不是往常那些白衣素然的樣子,而是換了一身藏青的朝服,這是使節的正統服裝。
可穿在他身上,被尉的極平,也更顯得他身型出色,整個人消瘦了不少,卻更顯剛毅俊俏。
一個神仙般的男子,卻在此時無辜的染上了權威,心裏有點不大痛快,也有些失望,隻是坐在上首目不斜視,保持著公主應有的得儀。
易千尋在下麵行著中原使節該行的禮儀,也不多看我一眼,隻跟摩納和王父寒暄。
我以為他肯定不會跟我說話了,誰知道他卻忽然走到我身邊,說:“臣以前對公主多有得罪,但臣並無欺騙公主之心,望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不禁淡笑道:“多虧了易軍師,我才有跟王父相認的一日,可得多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