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小心觸到妝台上中秋那日宋唐送給我簪子,猶豫再三,還上決定戴到頭上去,畢竟離婚了,我跟他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帶走這個,就當做是紀念好了,畢竟夫妻一場。
本來想趁著天沒完全亮之前就走的,可心裏總在隱約期盼的什麼,似乎宋唐來為我送送行,畢竟他是男人,我希望他可以大方點,但等了許久,卻等來的是浮萍告訴我,宋唐又去出戰了,歎息一聲,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我讓四娘把浮萍和聚萍打發出去,自己悄悄的挑早就觀測好的人少的路線走去,騎上了昨夜就準備好的馬。
胸前抱著那包衣服,我在心裏總是盡量讓自己對易千尋的期盼多一些。
深深的回頭看了這無數的帳篷,看著那大大的“宋”字,心裏猶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甘,真真是應有盡有。
我想以後,隻怕再也沒機會再見了吧?
宋唐,再見了。哪怕你對我的種種好,都敵不過年齡的界限,在我眼裏,你永遠隻是一個易怒的少年。
重重的吸了幾口氣,輕輕揮起馬鞭,“駕——”隨著這樣一聲,馬兒奔跑,帶起的雪花,就猶如我和宋唐的糾葛一樣,碎成粉末,再又落到地上,怎麼也找不到了。
天似乎在在和個時候在為誰悲傷一樣,又適時的很狗血的飄起了雪花,看著這漫天飄飄灑灑的雪白,感覺猶如春季的時候在飄柳絮一樣。
當初,為了一個藥罐子裏的柳絮,我幾乎忘了所有的危險去換一個藥罐子,如今我要離開宋唐了,這天似乎在應景一樣,也隨著飄起了雪花。
我伸手接住了幾片,那雪花立刻融化在我的掌心,涼涼的感覺驅散了些心裏的悶意……
我任由馬兒慢慢的跑著,因為我本就生疏的很,腳上的傷還隱隱作痛,又是憑著記憶走去河邊的,所以不能走快。
走了約莫一個多時辰,才終於看到那顆希望的樹,走到時,天也剛剛放亮了起來。
那顆樹下,並沒有我期盼的影子,輕笑一聲,把馬隨意綁在樹邊,這麼早,他興許還沒來吧。
我拿出硫磺粉在周圍灑了一圈,拿出一塊早準備好的布放到地上坐下,心裏想著,等會千尋來了,我該怎麼做呢?
給他一個擁抱?那樣是不是顯得太輕浮了?
默默的埋著頭做嬌羞狀?那樣是不是太冷淡了呢?
猶豫了半晌,還是想不出個結果,隻得作罷,又嘲笑了一番自己,見了麵,自自然然的就最好了。
一直等一直等,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卻是空空的,這種感覺,是我自己也奇怪的感覺。
坐的久了,無所事事,又從馬上取下了了一羊皮水袋奶喝著,給自己暖暖身子,這樣左等右等,千尋卻一直未來,越等,就覺得時間過的越慢,也漸漸沒了耐心。
歎了口氣,心說,千尋一定會來的,縱然他不肯帶我走,也會給我一個交代,何況,他怎麼會不帶我走呢?
我無聊的起身,又圍著這個樹轉了一圈,心說,今天那些死蛇,我看你們還敢不敢出來。
不過也得謝謝他們,若不是那條蛇咬了我一口,我怎麼會知道易千尋那麼愛我呢?
待走到那個小樹洞邊,心裏還是有些發毛,並不敢近身,但有按耐不住好奇,先在麵前灑了一圈硫磺粉,在悄悄的走一步,又灑一些。
待到近了,我卻在那樹洞口看到……看到同樣的硫磺粉?!
為什麼會這樣?這是誰灑的?我剛才一直沒走到這邊,若是上次易千尋灑的,隻怕早就沒了,誰來過這裏?
心裏隱隱有種不詳的感覺,稍稍抬頭,隻見這樹洞上麵赫然有一封白色的信盞,我信手取下,隻上插著信盞那把小刀上,紅色的櫻絨顯得那麼刺目。
“至蘇素。”看著那熟悉的字體,我的心,忽然突突跳的厲害,這……這是易千尋的字體?
他怎麼會放一封信在這裏?
剛才的那些硫磺,是他灑的嗎?他為要灑?他早來了?比我還來早?卻……已經走了嗎?
越想心裏越不安,扔下包袱,手顫抖的撕開了那封信盞。
信盞裏,是用粉色的花箋紙寫的,上麵的字,確確實實是易千尋那蒼勁有力,卻又不失去娟秀的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