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瞧見她們二人,連忙迎了上來。

“你們兩個來的那麼晚,要罰你們。”

卿靈悅不滿的嘟著嘴巴埋怨。“今日人那麼多,我從家裏到景寧家,又來這裏,路上堵了許久,你們還欺負我。”她說這話的時候軟綿綿,像是落入了一片雲朵中。

“遲來便是遲來,不許耍賴。”

“你,你混蛋!”

卿靈悅雖然這樣說,卻並沒有真的惱怒。

葉景寧抬起頭看著穿上掛著的各式各樣的花燈,好奇心趨使,她踮起腳,試圖將那些花燈拿下來,卻因為身高,始終都夠不著。

她惱怒的放下手時,卻看見一襲紅色遮蓋了自己的眼,再然後,她才看清,那是紅色的衣袖,而衣袖的主人,已經將那花燈拿了下來。

“給你。”葉景寧呆呆的望著手中的花燈,再抬頭,望了望給她花燈的人。

夜風將花燈吹的搖搖欲墜,那燈光也跟著忽明忽暗起來。

“你,你……”葉景寧剛要說話,那人便伸出手抵在了她的唇上。

“噓,不要說話。”他說話的聲音很好聽,彷佛是一泉湖水,緩緩而來。

葉景寧感受著那人貼在自己唇上的手指,有些涼意。

“這樣便乖了。”說完,輕輕的刮了刮葉景寧的鼻子。

葉景寧隻覺得鼻尖有些微癢,有些不滿的皺著眉頭,伸手拿出繡帕,將自己的鼻子仔仔細細的擦拭了一遍,這才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來人正是百裏流遺,他穿的也是一襲紅衣,張揚又美豔,黑發如墨,妖孽如斯。他看著葉景寧的動作,覺得心裏有什麼東西碰撞著,既酸澀,又氣惱,關鍵……彷佛還有些小熟悉。

好似……好似很久之前,他也這樣觸碰過她,她也是這般冷冷的態度,淡淡的嫌棄。

“我是你的小夫君,你不記得了嗎?”想起她這般模樣對自己,百裏流遺忍不住逗了逗她。

葉景寧皺著眉頭。“白癡!”

百裏流遺微微一愣,顯然沒料到一個女子聽到他這般調笑,不是羞紅臉蛋而是罵了一句……白癡。

他唇上露出苦笑,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神情來。“你怎麼那麼凶,一點都不可愛!”

其他人早已經停下了動作,呆呆的望著那邊的兩人。

這兩人,皆是穿著紅衣裳,少年臉上還有稚嫩的氣息,眼神卻寵溺的望著那還沒有長成的少女,少女的臉上則像是縈繞著月光一般清清冷冷。

不得不說,這是一幅,看不厭的美景。

“公子。”卿靈悅笑眯眯的走上前來,對百裏流遺行了一個禮,將葉景寧護在身後。“公子你可不要欺負景寧,她才十歲呢!”

“十歲了嗎?”百裏流遺歪著頭想了想。“離及笄還有五年,好漫長呢!”

“……”葉景寧不願意和這種廢物繼續糾纏,將手中的花燈還給他,轉身就走。

百裏流遺望著葉景寧的背影,唇上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紅色的長袍隨著她的動作發出簌簌的聲響,明明才十歲的年紀,卻已經隱約有了成年女子的冷傲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