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章 戰爭的味道(1 / 2)

十月十九日,獨立日。

沒有張燈結彩,沒有歡天喜地,沒有載歌載舞,沒有節日氣氛,沒有喧鬧的人群,也沒有隆重的演出和貴賓如流的宴會,隻有簡短的宮廷儀式和緊張的閱兵式。諾蘭格勒的街道冷冷清清,秋風帶起的落葉無聲無息地飄落在青石板路的大街上,一隻嵌著鐵包頭的皮長靴將這片落葉一下踏在腳底。

一隊隊士兵披甲持槍,匆匆走過,到處能聽到馬蹄聲和號角聲,工廠裏徹夜響起工匠輪錘煉鐵的叮當聲,鋒利的槍頭被打造,閃著亮光的盔甲一件件地擺在桌前,無數年輕的騎士告別家人,離開自己的莊園,帶著武器和盔甲,帶著馬匹和扈仆,從四麵八方彙集到兵營,南北交界線上到處是正在挖掘的戰壕,南方二十五個行省動用一切力量將剛剛豐收下來的糧食源源不斷地運往交界線。

現在每個歐比斯人都知道,要打仗了。

諾蘭格勒月光大街二二七號。

昏暗的房間裏點著燭火,安靜地燃燒著,偶爾爆開一個火花,便映著牆上一個被拉長的高大影子一陣亂晃,影子主人年輕而英俊的臉此刻正陰沉得猶如房間裏的昏暗。

範尼·裏昂身穿一件灰色的皮襖,緊身馬褲,長筒馬靴,左肩上還纏繞著白色的紗帶——那裏的箭傷至今仍未痊愈,靜靜地站在一張床前,靜靜地看著床上閉著雙眼的女孩,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少爺,您今天下午已經在這兒站了三個轉置了,就算您這樣盯著她一生一世,沒準她也不會醒來,”守在門口的一個中年麼麼滿懷著關心地說,“或許您應該回房間去休息一下,睡上一覺,說不定明天一大早您就能看到這姑娘正活蹦爛跳地站在您的麵前。”

年輕的少爺沒有回答,依然隻是不言不語地站在那裏,看著女孩,任憑麼麼怎麼勸說,他仍然毫無反映,就猶如化為一尊雕像,隻是默默地站著。

突然從外麵響起兩下敲門聲,麼麼急忙過去輕輕地將門拉開一條小縫,正站在門外的一個家仆透過門縫對著她小聲地說:

“若克·金萊士神甫來了。”

麼麼又轉頭看了少爺一眼,歎了一口氣,便隨著家仆走了出去,又輕輕地關上了門。

不一會兒,房間的門又被重新打開了,麼麼正走在前麵引領著,緊跟著她進來的是一個身材高大,滿頭斑白的老神甫,他身穿著黑白相間的修士服,一進屋就將遮頭的風帽摘下來,慢慢地走到女孩的床前。

“還是老樣子嗎?”他看著女孩,半晌,突然問道。

“聖母保佑,還是老樣子,就好像睡著了一樣,誰也吵不醒她,不但這一位是老樣子,那一位也是,他已經在這兒站了整個下午,隻怕這樣下去沒幾天,他們倆就一個樣了。”麼麼帶著擔憂又埋怨的口氣說。

“安格修女來過了嗎?”

“上午來過了,可是也瞧不出什麼來,她曾經說這姑娘胸口上的箭傷已經開始愈合了,性命上也沒有什麼大礙,可她就是莫名其妙地一直昏迷著,怎麼也醒不來——修女說她頭上有一個很深的傷口,也許她正是因為那個才一直昏迷不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