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溫柔似刀,且刀刀割人性命。(1 / 2)

微風,不足以驅寒。

尤其是在早春的三月。

在北方,枝頭的綠意還未開始,可有人的頭頂上,早就“綠”意盎然。

此刻,在哏都的一處酒吧。

王輝手指擺弄著威士忌杯,眯著一雙死魚眼,寂寥且悲憤的對著老友一遍又一遍地囉裏吧嗦:

“讓男人忘不掉的女人,就兩種,一是花了他太多錢的,一是足夠騷的……她對於我來說,恰恰是兩者的結合……”

作為好基友,慕容遠頗感無奈。

即使再堅強再理智的男人,在失戀來臨時,也會喪失基本的體麵——畢竟,被女人拋棄有千千萬萬種方式,最讓人不能接受的,傷害最深的唯有捉奸在床——是的,王輝恰恰以這種最難堪的方式結束了一段戀情。

那畫麵,衝擊力極大,後勁極強,避無可避。

慕容遠微微抬起下顎,嘴角叼著一支並沒有被點燃的香煙,放大著空洞的眼神,任由酒吧裏五彩斑斕的光打在臉頰,陷入陣青陣紅陣黃陣藍陣白的自嘲中。

其實,是個人,在當今這個社會,被綠的可能性……僅限於你發現與否?

換而言之,隻要想發現,你被綠的可能性就是百分之百。

所以,別糾結,習慣就好……這世界有很多事情,所有的結局,是對是錯,是悲還是喜,最終都會回到兩個字——習慣。

一旦習慣,就會麻木——麻木不好嗎?

好還是不好——至少不會痛!

作為曾經被五個女人背叛過的“資深綠帽子王”,慕容遠深以為,王輝這點“綠色傷害”,與他比,還差著遠呢?

他,才是真正有故事的傻叉男人。

……

相對女人,男人最悲傷的時候,絕不是嚎啕大哭,而是持續不斷地嘔吐。

酒吧裏出來後,王輝蹲在雜亂的垃圾桶旁,在胃酸的加持下,從擰巴到快要不能呼吸的喉嚨裏向外傾倒著黃水。

這無關乎喝多喝少。

王輝並不是個貪杯的人,慕容遠更不是。

人若傷心至極,沾點酒就可能醉了,尤其在空腹的情況下。

慕容遠默默地站在他身旁,手裏拿著一小包餐巾紙,隨時準備遞過去。

除此以外,他一句話也沒說。

實際上,今晚從他口中沒有說出任何一句安慰老友的話語。

作為過來人,他很清楚,現在說啥都沒什麼鳥用——千萬別去相信,所謂人類的感情是有共鳴的,那,純粹扯淡。

任何同情都是廉價的,最多能保持一分鍾。

再多,哪怕超出一秒,皆是虛妄。

總之,人的悲歡,從來就沒有真正相通過。

永遠要記住,你的痛苦,隻能自己慢慢消化。

雖然,王輝的悲傷,慕容遠無法分擔!

但,深夜已近結束,將至天明的時候,下弦月依舊掛在東邊的蒼穹上,肉眼可見的漸清漸暗。

他靠近王輝,彎下腰,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口氣:

“該回去了。”

王輝點點頭,慢騰騰地站起身,右手搭在慕容遠的肩膀上,被攙扶著上了一輛出租車。

於是,殘存的月光映襯著兩個男人蕭索的背影。

是的,都帶點“綠”。

半個小時以後,出租車停在華庭國際小區門口。

慕容遠費勁的把迷迷糊糊的王輝,從出租車的後座裏拽出來,又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好基友送到臥室的大床上。

替他脫衣脫鞋後,正準備關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