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澤祤的呼吸急促起來,恨不得馬上找到沈予安,但他不敢妄動,他不確定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他怕他的肆意妄為會將一切都打回原形,他還是那個在寢宮中睹畫思人、徹夜難眠的孤家寡人,是那個幡然悔悟,卻已佳人早逝的可憐人。
畢竟是做了二十多年皇帝的人,淩澤祤很快就整理好自己的思緒,他必須盡快想起這段時間會發生的事,以便有更好的應對辦法。
現在鳳元欽還是校尉,他記得他剛入鳳家軍不到半個月鳳元欽便升為了衛將軍,所以他應該是剛剛來到邊疆不會超過半個月。
淩澤祤想了想,問道:“元欽,杜若走了多久了?”
杜若是淩澤祤孩童時便陪在身邊的侍衛,此次被發配到鳳家軍是不許帶伺候的人的,所以杜若護送淩澤祤到邊疆的第二天便動身返京了。
“一早就被父親催走了,看你還沒起,就沒打擾你,畢竟他一路送你過來已是違規,雖說隻是一路護送你過來,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父親的意思還是小心為上,來日方長。”鳳元欽答道。
“嗯,走了就好,我也是擔心他。”淩澤祤漫不經心的答道,心裏卻在想著接下來的事情。
杜若今早剛走,那他就是昨天剛到軍營,如無意外,接下來他會在鳳家的保護下安穩的度過兩年,直到沈家和鳳家聯手為自己翻案。
鳳元欽看著淩澤祤心事重重的樣子,隻當他是剛剛被廢太子位,心裏難受,奈何自己是從小在軍營長大的糙漢子,要說安慰人這活他委實做不來,隻能拍了拍淩澤祤的肩膀道,“澤祤,先吃早飯,吃完飯我帶你四處走走。”說罷抬頭看看太陽,有些尷尬道“要不,咱們去找父親一起吃午飯吧。”
本就理不出頭緒的淩澤祤被鳳元欽打斷後索性暫且先不想了,畢竟對淩澤祤來說,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很多事情早就遺忘了,一時半會哪裏理得清楚。
想通了的淩澤祤對鳳元欽笑道,“好,昨夜到的太晚了,太過匆忙,也沒有好好拜見大將軍。”
隨便在營帳裏找了件外衣穿上,淩澤祤此時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鳳大將軍,不為別的,隻因為接下來鳳大將軍就會將沈予安指給自己。
去找鳳大將軍的路上,淩澤祤在心裏思量了一番,予安的身世還不能暴露,一來,由自己嘴裏說出,沒有他們自己查出來更能讓他們相信。二來,自己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護住予安,護住沈家,若是真相暴露,光是沈家撫養敵國皇子長大便已經是死罪了。
淩澤祤心裏清楚,若想護住沈予安,就必須要拿下那個位子。
身為皇室中人,那個位子爭不爭從來由不得他。更勿論他是唯一的嫡子,又曾經被封為太子,所以那個位置無論誰坐上,都容不下他。
對淩澤祤來說,不爭既是死。
當了二十多年皇帝,權利有多重要,淩澤祤心中再清楚不過,那是他和沈予安的保命符。
賢貴妃有母家司馬將軍府撐腰,就算自己重生歸來,短期內也動她不得,當年就是思慮不夠周全,才給了二皇子逼宮的機會,造成父皇和一向對自己照顧有加的德妃雙雙赴死,還有喜歡粘著自己的五皇弟,垂髻之年就慘死在二皇子手上。
現下自己身在邊疆,鳳大將軍的羽翼下,比在京城反而安全了。不如趁機先解決予安的身世問題,最好是在自己登基之前,隻有沈家和鳳家知道,否則予安和沈家,恐怕他誰都保不住,再則若能有沈家和鳳家的保護,予安也會更加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