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瑩吃完晚飯幫著鍾嫂將碗碟收拾了一下走出廚房,又想起白天把傅啟琰被子曬在陽台,這會正好上去收。被子曬得香香軟軟的,她拿進房間鋪好,下了樓。
難得輕鬆自在的一天,她早早洗漱完靠在床上找了本書隨意翻著,沒多久睡著了。
傅啟琰回到家,大廳裏沒人,鍾嫂應該已經休息去了。下意識看了一眼那女人的房間,門下縫隙裏透出一絲絲微光,沒睡。登時心裏有點不爽,轉頭上了樓梯,發出很大的聲響。
洗了澡出來,傅啟琰拿毛巾煩躁地擦著頭發,擦一半沒了耐心,也不想費勁拿吹風機吹,幹脆把毛巾一扔直接躺到床上。被子上陽光的味道吸進鼻子,蓬鬆的觸感貼著皮膚……她倒是做得“盡職盡責”。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終於悶悶睡去。
“哈嚏~”一聲噴嚏把傅啟琰打醒,他條件反射地坐起來,眼睛還沒睜開。“哈~嚏!”緊接著又是一個,他猛地睜眼,該死,昨晚頭發沒幹就睡了,這下中招了。本來就沒消下去的氣此時重新燃了起來,都怪那個葉瑩!他恨恨地想。
此時葉瑩正在廚房忙活,口袋裏手機響起,她拿出來一看是傅啟琰,他有事怎麼不下來說?隨手接起來,“傅先生什麼事?”“你上來。”“……哦,好。”把火關掉,葉瑩隨即上了樓。
推開房門,葉瑩猶豫了一下,傅啟琰還沒起來,頭發淩亂地遮住了眼睛,臉色看上去不太好,睡衣沒扣上,露出半個胸膛。正在她遲疑著要不要走近看看,傅啟琰啞著嗓子開口了:“你過來給我看看,咳、咳……我有點難受。”
葉瑩見狀趕緊上前,快速給他扣好睡衣,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低頭,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臉近在咫尺,曾經耳鬢廝磨了千百回,如今卻讓她生出許多畏懼。努力讓自己集中精神,她微抖著手輕輕撫上他的額頭,唔,他在發燒!堅挺的鼻骨下,眼眶深陷,眉頭緊鎖著,應該很難受吧。
“我去盛碗粥上來你喝一些,然後再量個體溫好不好?”她柔聲問。“……冷。”他仿佛沒聽見,自顧自喃喃著,身子往被窩裏縮了縮。“哦哦,我去拿床被子,馬上。”她飛奔去了隔壁儲物間,翻出厚被,拿來給他蓋上。再把空調暖氣打開,又跑下樓去倒了一杯熱水上來。
“我扶你起來喝點熱水好不好?”她靠近傅啟琰的耳朵輕聲詢問。傅啟琰還在咳嗽,嘴唇有些幹裂,微微睜了睜眼,說:“嗯。”
葉瑩在床沿上坐下,然後使勁把傅啟琰拽了起來。傅啟琰正燒得迷糊,一點力道都用不上,全部重量都壓在葉瑩身上,葉瑩有點吃力。她左手扶住傅啟琰不讓他倒下去,右手拿起水杯輕輕吹了吹,估摸著溫度差不多了,才放到他嘴邊,提醒道:“可以了,你慢點喝。”
傅啟琰聞聲慢慢低下頭,嘴唇湊過去,一口一口喝下小半杯水。葉瑩等了一會兒,看他不再喝了才把水拿來,正想順勢把他放回床上時,那人突然嘟囔起來:“不要躺著,冷……抱著我,抱緊一點,冷……”
“……!”
鍾嫂上來的時候就見葉瑩正僵硬地抱著傅啟琰坐在床邊,四目相對的時候雙方都很尷尬。“啊,我是來問問粥熬好了,是現在吃還是等會吃?……那什麼,我先下去了。”鍾嫂率先開了口。葉瑩很想扔下懷裏的人就跑,但理智將她拉了回來,“鍾嫂你等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樣。”鍾嫂轉過去的身子又轉了回來,站在門邊等她“解釋”。
“是傅,傅先生,他發高燒了。”我是被他逼的,葉瑩在心裏補充道。終於解釋清楚了,鍾嫂恍然大悟,趕緊去找來醫藥箱。葉瑩在鍾嫂的協助下,給傅啟琰量了體溫,喂了退燒藥。
傅啟琰的眉頭放鬆了一些,在藥物作用下進入了睡眠。葉瑩長長舒了口氣,輕輕把他放下,掖好被角,才發現胳膊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