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大廳裏,神武門內門十三核心弟子,列席而座,麵色難看。
宗門長輩們全部外出,最快也要半個月後才能回來。
而偏偏在這個時候,宗門內部出了大事——那個大師兄,帶著大批門派物資,失蹤了——簡單點說,就是卷錢跑路了……
大廳首座旁,是一張紫檀木桌,桌麵被擦得幹幹淨淨,卻躺著一張皺巴巴、髒兮兮的信紙。
這信,當然就是那位大師兄留下的。上麵字跡潦草、歪歪扭扭;看得出,態度十分敷衍。
信的內容,也充滿了調侃與戲謔;墨是香的,收信的人卻聞到了一股非常臭屁的味道。
信上雖然言辭誠懇,但簡直滿篇都是反話。
隻見信上寫道——
“諸位師弟師妹:
輕輕地,我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正如我輕輕地來……
你們也知道,大師兄我資質愚鈍,不是啥修習武道的好材料,在門中這麼呆下去,也是白白浪費宗門資源;
每每想到這裏,大師兄我就羞愧得不得了,恨不得找個空間裂縫鑽進去……
正好,在上個月,還被取消了核心弟子的身份。我也就再沒臉待下去了,準備出去走走;
從今起,不再浪費宗門一錢一糧,也算知恥而後勇,大家不必掛懷;
總之,今後大家也要勤學苦練,莫要辜負師長教誨;
後會之期,許是遙遙無期,
珍重,勿念!
——你們親愛的、敬愛的大師兄,敬上。”
收信的人,自然就是神武門的這十三位核心弟子。
此刻,這些門內精英,每個人都冷著一張臉,上麵仿佛掛著一層寒霜。
“還後會之期……如果真有後會之期,我保證不打死他!”
坐在末席的胖子,是主管丹房的陸波,一向是個笑麵虎,此刻卻拍案而起,怒不可遏;一掌下去,震的桌子上的青花茶碗都摔落在地上,茶水灑了一地,他的人已經被這封信氣的語無倫次。
坐在第四席的光頭青年抬了抬眼皮,用眼角撇了撇他,輕搖紙扇。慢條斯理道:“老十三,消消火吧,那可是正宗的雪山白茶,你不喝也別浪費了,庫房可就這最後一箱存貨了,剩下的全被大師兄搬走了,我也心情不爽,但發火有什麼用——”
這話說完,也不見他提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意見,兀自抬起茶碗,繼續品嚐他那喝一碗少一碗的雪山白茶。
第六席,主管經營的劉師兄,青筋暴起,怒道:“你那茶算什麼!劍廬新打造出的各類極品玄兵、丹房剛出爐的上等丹藥,有一把算一把、有一爐算一爐,也全都被他搬走了!當真是不花宗門一錢一糧了——”
老八西伯火鳳,是個憨態可掬的胖子,苦笑道:“可不是麼,還說什麼不帶走一片雲彩……這半個宗門都要讓他搬走了……”
其他幾人,有些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這位大師兄還真是“知恥而後勇”,這跟攜款潛逃有什麼區別?要是被抓回來,不死也要扒層皮,還真是當得上一個“勇”字。
緊鄰著劉師兄的七師妹,揚起秀眉,不鹹不淡道:“碼頭那邊,三長老在‘天上工坊’訂做的神武號,今天剛剛到港口,都給他開跑了,你們那點玄兵、丹藥,人家還跟你客氣?”
眾人大吃一驚。原來如此,看來他早就做好了打算,在今天動手。那艘造價不菲的大船——除非掌門他們第一時間趕回宗門,親自追擊,否則誰也追不上。但長老可是個暴脾氣,他的東西都敢動?
不過很快他們就想明白了,這位老大和三長老一向不和,臨走撈一筆,豈有放過這老頭兒的道理?大師兄到底是大師兄,雖然武技不怎麼樣,但是腦子和膽量確實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