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子遠(1 / 2)

何府京城的官邸是何去非年輕時置下的,幾十年間從熱鬧到冷清,又從冷清回歸熱鬧,但終歸在不停的擴建,兩人跟著婆子走了半天才入了正道,蘇沉正想到什麼,忽然放緩兩步拉了蘇釋小聲道:“見了麵,是不是要喊人?”

何蘇釋詫道:“廢話!叫不出來也得叫,雖然勉強點,但總得過得去才行。”

蘇沉苦了臉,咬牙道:“我還是叫不出來。”她見何蘇釋要怪自己的樣子,又忙道,“你又叫得出口?叫爹叫娘的,這回可是不同奶奶嬸嬸的,讓你喊別人喊媽你喊得出來嗎?”爹和娘應該算是極為親近的稱謂,實在不該這樣隨便叫一個完全不認得的人。

何蘇釋極為無奈的模樣,“你究竟幾歲了?這時候還給你玩性子?”

“我是剛來,又跟他們好幾年都沒見麵,如果喊不出來也是正常的。”她也頗為不爽的道,“你讓我醞釀幾天,做點準備再喊,反正現在是喊不出來。”

何蘇釋歎了聲,“剛剛說是說你,但是我也叫不出來……”聽他這樣欠扁,蘇沉險些一腳就左拐踹過去!

領頭的婆子聽得後麵有聲響,以為是兩人說著這府第,便一一敘述了起來:“少爺姑娘且看,這一頭是園子,若是得閑了進去休息是再好不過的,那一頭是我們下人住的地方,過來這邊是主子們的住處。奶奶為了你們回來忙前忙後了好幾天收拾東西,把幾大間屋子都給打掃布置出來了,婆子我一早還去看了。又大又亮堂,住人最舒服不過了。”

既是提起仆役住的屋子,蘇沉便問道:“孫嬤嬤她們住的地方也安頓好了麼?”婆子賠笑道:“早安排住去住所收拾東西了,姑娘不用擔心。”

蘇沉走著路,打量了周圍。京都何府同蘇州何府差距不大,都是蘇杭風格的園林,隻是這裏年歲更古早,常經日曬雨淋的地方廣漆都掉了不少。並且這府上似乎題字留墨很多,她自五分鍾前開始數,現在已經見到五張匾額十多處題字了,而且字跡處處幾乎都不同,特別是沿途走廊圓頂木與牆壁上的題字題詩比比皆是。

她暗想還好都是些詩詞之類的,不是某某某到此一遊。

前頭那婆子也是乖覺,見蘇釋兩兄妹都對那題字感興趣,便投其所好道:“這些都是來客留下來的。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了這個習慣,凡是到府上的客人都會留下點子東西,”她麵帶敬畏的指了遠遠一個大致方向,“二爺的書房門上題的字還是當今聖上賞賜的。”

再往前走了大概小半柱香,一個婢女急匆匆的走了過來,正離七八步的時候行了個大禮,道:“奴婢小嫻給少爺姑娘見禮了,二爺同奶奶正在前廳待大客,成郡王爺與王妃不知怎的突然來了,因無法,讓主子們先去偏廳歇上一歇。”

成郡王?兒子丟的那個?他怎麼跑過來了?那人可不是什麼好象征。

等進了偏廳,婆子交代了兩人給丫頭,丫頭們伺候著換了衣裳,稍擦了臉便又給何蘇釋遣了下去。

蘇沉抱著茶杯,把今日聽到的東西跟他說了一遍,何蘇釋早是知道了,“那南郂還好,是給流氓不小心劫走的,真珠姬就慘了,給太子那一黨的人抓走,也不知道等救回來的時候會怎麼樣。”

你又怎麼知道誰是被抓的誰是被不小心劫走的?蘇沉很是疑惑。何蘇釋將官府的告示和自己知道的信息說了一遍,又推理了一遍,又道:“那南郂是人不小心劫走的,等賊子聽到風聲自然會害怕,若是派人去搜,十有八九是能找到,也可能賊子怕事就直接放了也是有的,可惜真珠姬被黨爭的人給擄走,怕是沒那麼容易找到。”他見蘇沉有點黯然,於是道:“既是黨爭,便該有這個覺悟,隻是苦了自家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