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說,葉姿的心情也好轉了一些。
她本來就挺惦記鍾嵐珊的狀況的,上次見麵還是在醫院裏,現在聽說鍾承夫婦帶著小女兒去旅遊了,她也覺得這是個好現象,說不準等鍾嵐珊旅遊回來,心情也會調節好了。
這麼說,鍾家隻剩下鍾雪宜一個人,他們是世交,顧以秋惦記鍾雪宜,讓她來自己家過年也是情理之中。
葉姿在心裏安慰著自己,這一切都很正常,沒必要這麼較真。雖然這麼想著,她還是覺得心裏別扭。沒辦法,誰讓鍾雪宜是個有前科的女人。
麵對顧以秋和鍾雪宜的解釋,元野卻沒有任何回應,他隻是冷冷地掃了她們一眼,目光就再也沒在她們身上逗留,隻是抬手替葉姿理了理鬢邊的碎發。
那旁若無人的親昵,那俊臉上毫不掩飾的細心和體貼,元野已經用肢體動作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她們愛怎麼著就怎麼著,隻要別惹他媳婦兒生氣,他才不在乎。
顧以秋或許還沒注意到這些,可是元野對葉姿那絲毫不回避的寵溺,卻深深地刺痛了鍾雪宜的眼睛。
有那麼一刻,她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個令人不齒的第三者,正在一旁被迫觀看著心愛的男人和未婚妻秀恩愛。
這個念頭才冒出來,就馬上被她甩到了一邊。
她怎麼是第三者,她是元野的青梅竹馬,那個葉姿才是半路殺出來,搶走了元野的小三!
這麼想著,她覺得自己的鬥誌再次熊熊燃燒了起來。
可是這種感覺還沒等持續一分鍾,就被突然衝進來的某人給打斷了。
隨著房門嘩啦一下拉開,一個興高采烈的聲音帶著外麵的寒風,傳進了他們的耳朵。
“二嫂!”
元菲穿著白色的短款羽絨服,頭上帶著一個掛著絨絨球的紅帽子,小臉凍得紅撲撲的,顯然在外麵玩了半天。
在她身側,是同樣小臉通紅的元朗。
一看到葉姿,姑侄兩人的眼睛齊齊亮了起來。
“葉姐姐!”元朗的聲音帶著小孩子獨有的甜脆,叫得響亮無比。
聽到這兩個稱呼,客廳裏的幾個人各個露出了或難看或無奈的神情。
眼看著元菲和元朗一大一小進了屋就直奔葉姿去了,鍾雪宜的臉色頓時變白了。
即使她涵養再好,看到這一幕也覺得難受極了。
元朗是不必說了,以前得了自閉症從不說話,自從葉姿來了,連性子都變得開朗起來。元菲呢,雖然沒比她小幾歲,可是跟葉姿一口一個二嫂叫著,那親熱的態度是在她麵前從來都沒有過的。
就算是她和元菲一起長大,也從沒有過這樣親密的時候。
這也不能全怪鍾雪宜,元菲那炮筒般的性子,可不是誰都能忍受的。
跟鍾雪宜相比,顧以秋就更別扭了。元菲那丫頭是她說了多少遍也沒用的,不管在哪兒都叫葉姿二嫂,就好像那個姓葉的那女人已經提前上崗,真成了他們元家的媳婦了似的。
好不容易把元朗的稱呼給調整了過來,可是除了不叫葉姿二嬸,元朗跟葉姿的關係好像比元菲還親。
對於自己的女兒和大孫子,顧以秋已經無計可施了。
沒有關注顧以秋和鍾雪宜的反應,元野是每當聽到元朗這個稱呼的時候,都要語重心長地糾正的。
“朗朗,這是你二嬸,不許這麼沒大沒小!”
看著他故意嚴肅起來的臉,元朗隻是咧著嘴笑,露出因為正在換牙而參差不齊的牙床:“二叔,過年好。”
這麼一個呆萌可愛的小人衝著自己樂,即使是元野沒辦法再板著臉了。
抬手捏了捏元朗的臉蛋,元野又無奈又好氣:“你這個臭小子!”
“誰說我們是臭小子?”被他們的笑聲感染著,元振興也樂了,他伸手抱過了元朗,一邊聲如洪鍾地笑,“朗朗,你可比你二叔小時候乖多了!爺爺告訴你啊,你二叔四歲的時候就敢上樹掏鳥窩了,你看見咱們家院子裏那棵石榴樹沒有,你二叔小時候天天在上麵玩,有一次還在樹上睡著了……”
聽到他提起小時候的糗事,元野那張冰冷的臉不禁龜裂了。
尤其是身邊還有個聒噪無比的元菲,大力地晃著他的胳膊:“你敢說朗朗是臭小子?壓歲錢翻倍!不行不行,得翻兩倍!”他越發覺得頭疼無比。
隻要有元菲在,元野就很難保持住高冷帥哥的形象。此刻再加上一個喜歡追憶往事的老爸,他的形象就徹底崩塌了。
當著自家媳婦的麵,元野隻覺得滿頭黑線。
攤上這種不顧及他男人形象的家人,還真是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