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直到晚上,那個已經回家的女孩也沒過來還裙子。
那條裙子不算名貴,卻是她常穿的衣服之一,就這麼白白給了人家她還是挺介意的。
原諒她就這麼小心眼,窮人家長大的孩子,吝嗇的本性改不了啊。
可是要她這麼上門索要裙子,這種鐵公雞的行為她也做不出來。
她隻好這麼安慰自己,說不準人家是想洗幹淨晾幹了再還給她呢?
在元菲家住了好幾天,她覺得自己都快變成自言自語的蛇精病了。
晚上塗了藥,她照了照鏡子,開心地發現自己的臉好多了。
這種毛病真是害人不淺,爆發的時候如狂風驟雨,消除的時候卻又慢吞吞地一點兒都不著急,她煎熬了三四天,總算看到痊愈的希望。
打開窗子,呼吸著外麵的新鮮空氣,葉姿決定出去走走。
再這麼憋悶下去,她的臉還沒好,就要憋出心理毛病了。
在小區門口外的麵館吃了碗麵,再來個飯後百步走,葉姿覺得自己的心情舒爽多了。
看來人果然是需要自我調節的動物啊。
葉姿剛走到元菲家樓下,就看到自家單元門前麵圍了不少人,正指指點點地說著什麼。
這種情形太熟悉了,幾乎每次出警的時候,現場都是圍著一大群看熱鬧的人。當然,這是得益於中國的優良傳統,有熱鬧不看,簡直枉為國人。
出於警察的本能,葉姿趕緊扒開人群,擠了進去,一邊走一邊用官方語言打著招呼:“讓讓,麻煩大家讓讓,我是警察!”
話音才剛落,她就被一隻蒼老的手緊緊抓住。
“警察同誌,你們來得可真快啊!”說話的是個雞皮鶴發的老太太,看著年紀至少七十多歲了,可是那神采奕奕的精神頭,倒是顯得她很年輕,“你快看看吧,出大事啦!”
順著老太太誇張的動作,葉姿看到了人群中央的那個女孩。
一身再熟悉不過的紅白色棉裙,讓她的心跳幾乎漏了半拍。
耳邊傳來居委會大媽滔滔不絕同時也是詳盡無比的八卦,她終於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我們幾個老姐妹剛吃完飯,正要出去跳廣場舞呢!剛走到這兒,就聽見二樓那家,”老太太指了指頭頂上,方向正是葉姿對門家的窗子,“二樓那家傳來叮鈴咣啷的動靜,還有男人在大聲的罵,罵的那話可難聽了……”
那男人的汙言穢語,葉姿上午就領教過了,所以她打斷了老太太的話,提醒她別跑題:“後來呢?”
“後來我們就看見有人往樓下扔東西啊,什麼鍋碗瓢盆,連被子枕頭都扔下來了,喏,你看那個花瓶,差點兒沒砸到我,嚇死人了。”老太太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我們幾個看著這不是事兒啊,就想上樓去勸勸,可還沒等我們上去呢,這回直接砸下來個人!哎喲天呀,你說這男的怎麼這麼狠啊,連人都往下扔!雖然是二樓吧,離地麵也有三四米呢,要是一個不小心……”
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說著,葉姿心不在焉地聽。
得知已經有人打過110和120了,她也就不像剛才那麼焦灼了。
再說看那個女孩現在的樣子,抱著肩膀低著頭坐在花圃邊上,身上發著抖,顯然最多是受了點輕傷,隻是被嚇壞了。
畢竟她現在還處於休假時期,還是等同事們過來再處理現場好了。
這麼想著,她就站在人群邊上,看著幾個街坊鄰居七嘴八舌地勸說著女孩。
混亂中,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停著的那輛炫紫色卡宴。
葉姿養傷期間,雖然嚴詞拒絕了元野來訪,可是這不代表元野就真的不會來。
每當不忙的時候,元野就會控製不住地來到元菲的樓下,看著那個熟悉的窗戶,希望能夠看到葉姿偶爾出現的身影。
癡情的男人,真是傷不起。
這天他下班晚了,剛停好車,就看見樓下那群遛彎兒的大爺大媽。
他頓時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心莫名地揪了起來,元野顧不得細想,以最快的速度下了車,衝到了樓下。
當他趕到的時候,正好聽到居委會大媽的播音器的大嗓門:“……這回直接砸下來個人!哎喲天呀,你說這男的怎麼這麼狠啊,連人都往下扔!雖然是二樓吧,離地麵也有三四米呢!”
二樓?元菲的住處不就是這個單元的二樓?
再看到人群裏那個熟悉無比的紅白條棉裙,元野的所有理智和冷靜瞬間飛到了銀河係以外。
“葉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