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姿差點兒沒一口老血噴在桌子上。
讓她開車？他咋不讓她開火箭呢？反正都是一樣不會！
“我不是擔心這個……”
有王局長的座駕打掩護，估計整個綠島市，敢抓元野酒駕的交警屈指可數。
她看了看頭頂的大白燈泡，又看了看油黑鋥亮的桌子，再看看身邊黑乎乎的街道，怎麼看都不像是喝紅酒的地盤。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墨跡？”元野不耐煩了，拿過杯子就給她倒上，“讓你喝你就喝！”
剛才還讓她開車，現在又讓她喝酒……
葉姿出乎意料地沉默了。
她能感覺到元野的心情不大好，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決定還是保持安靜。
舉起一次性紙杯，葉姿小小地抿了一口。
她沒怎麼喝過紅酒，自然也品不出好壞，隻覺得口感很醇厚，回味中帶著一種隱隱的甘甜。
看著她順從的樣子，元野幾若不察地歎了口氣：“先吃東西吧。”
葉姿默默地拿起筷子，開始吃了起來。
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元野，葉姿發現，自始至終，元野都沒有動筷子，隻是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
他有心事？
是因為曼莎？是收購過程出了變故？還是別的什麼？
胡思亂想著，她忍不住抬起頭：“你……”
沒想到，元野也在同一時間開口：“我……”
兩個人一起怔住。
葉姿尷尬地放下了筷子：“你先說。”
靜靜地看著葉姿，元野忽然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臉頰，揩去她唇角的辣椒油。
他的動作是罕見的輕柔，聲音卻是從未有過的低沉。
“我要回京都了。”
淡淡的一句話，讓葉姿瞬間怔住。
他要回去了？
她不是沒想過這件事，他本來就是從京都來的，辦完了事自然就會回去。
可是當知道他要走了，她卻忽然覺得心裏好像被挖走了一塊，變得空落落的。
她感覺四周的黑暗似乎卷著涼颼颼的冷風，沉沉地朝她壓了過來，壓得她隻能擠出一句話：“……什麼時候走？”
“明天早上的飛機。”
竟然就是明天？
葉姿怔怔地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她覺得自己應該高興，他走了，說明她的任務成功完成了，她也不用再委屈自己勉強自己。這項任務會給她的實習報告加分，或許可以讓她順理成章地留在市公安局。她可以恢複自己的正常生活，也可以有更多時間照顧季蘭……
可是她就是高興不起來，想到自己或許再也見不到元野，她就像是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卻又不知道去哪兒才能找到。
或許是喝了紅酒的緣故，他的眼睛在黑暗裏看起來很明亮，沒了往日的幽深陰鷙。
“我訂了兩張機票。”元野的聲音仿佛沾了紅酒的醇厚，有種醉人的吸引力，“葉姿，你願意跟我走嗎？”
還沒從完全消化上一個消息，葉姿就被這個新消息再次驚住了。
她猛然抬頭看著元野，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滿眼震驚地盯著元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