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為我挑選了一件白色的戲服,戲服的大襟上有一排蝴蝶結形的盤扣,從樣式上看應該是民國時期的睡袍。這件睡袍穿在我的身上寬鬆肥大,可是化妝師卻點頭稱讚說這件戲服非常適合。
常言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而我卻要以如此狼狽不堪的形象去示人,我心裏真是一萬個不願意。我甚至在懷疑,周宇讓我出演一個這樣的角色,是不是在存心捉弄我。可是“賊船易上卻難下”,我自知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做完了戲中造型,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等待,從上午10點一直等到傍晚5點,周宇終於再次現身了。他換上了一套淺灰色的休閑服,頭上戴著一頂天藍色的鴨舌帽,整個人看起來精神飽滿、容光煥發。
他清點了一下化妝間裏的人數,然後微笑著說:“大家都準備好了嗎?我現在就帶你們去片場。”
走出瀾夢賓館後,周宇指引我們乘上了劇組的一輛白色的麵包車。這輛麵包車的空間很大,後麵設有三排坐椅,我們總共有12名群眾演員,坐在裏麵剛剛好。
麵包車在平滑的馬路上飛快地馳騁著,傍晚的餘暉靜靜地灑進車裏,陣陣微風吹過時,卷起了我那頭蓬亂的長發。
車子很快駛出了市中心,把我們帶到了S市市郊的遠離繁華與喧囂的自然風景區。馬路前方的路標牌上寫著它的名字:煙古鎮。
一周前,我乘坐報社的麵包車來劇組探班時,天氣也如今天這般晴朗,不過在乘車返回報社的途中卻下起了傾盆大雨,想來這初夏的天氣還真是變化無常!
我失神般地望著窗外的景物,感受著這座寧靜小鎮所散發出的古樸而幽遠的神秘氣息。這時,坐在我身旁的女孩兒終於按捺不住了,她開始滔滔不絕地向大家介紹起劇組在這裏取景拍攝的一些情況。
她名叫孫曉玉,這是她第五次來劇組拍攝了,在安琪兒出事前她就被選入劇組了,可以說是我們當中資格最老的一名群眾演員。她告訴我們:《許願燈》劇組的攝影棚就設在這座煙古鎮裏,劇組已經對這裏的很多地方進行了改造、搭建與布景,街區、集市、老宅,都重新煥發出了民國時期的光彩。
車子在街邊的一座老宅前停了下來,老宅大門的正上方掛著一塊長方形的牌匾,上麵刻著四個大字:趙氏醫館。
下車後,孫曉玉指著麵前的老宅說:“這裏就是劇中主人公的‘家’,鎮長說這座宅子恰好沒有人住,便推薦給了劇組!”
話音剛落,周宇已經走到了我們麵前,看樣子他乘坐的車輛比我們早到了一步。此時,他的手裏握著一個圓形的喇叭。對整個拍攝現場進行調度時,他是離不開這個工具的。
周宇帶領著我們進入了攝影棚內,此時臧軻導演正坐在攝像機後麵,全神貫注地看著演員在鏡頭前的表演。這是一場室內戲,鏡頭前坐著一對中年夫妻,他們在按照劇情進行著對話,整個片場鴉雀無聲。
周宇悄悄地將我叫到了門外,向我交代說,拍完這場戲,就輪到我出場了。直到這一刻我才知道,劇中女主人公的名字叫做餘秋婉,而我要飾演的角色就是她的母親餘氏——一個因難產而離開人世的可憐女人!
周宇告訴我,這個角色一共有兩場戲。第一場戲是躺在床上生孩子;第二場戲是躺在棺材裏演死人。周宇接下來的話,我有些半信半疑,他說餘氏這個人物雖然從頭至尾沒有一句台詞,但卻是這部劇中一個不可或缺的角色。他叮囑我在院子裏好好地準備一下,然後匆忙地回到了拍攝現場。
我一個人靜靜地站在老宅的院子裏,四周的空氣讓我感到莫名的壓抑。此時已經是晚上6點鍾了,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烏雲籠罩在老宅的上空,為這裏平添了幾分神秘的氣息。
我打量著這座陳舊的“百年老宅”,雖然它透著歲月的痕跡,但是未消磨掉曾經擁有的豪華與高貴。從四梁八柱的架構到做工精細的粗大方梁,從整屋高的雕花戶門到雕琢精美的木格子花窗,無不顯示出它在整個煙古鎮的尊貴地位。不難看出,這座宅子的主人曾經定是這個鎮上的富戶,否則何以建造出如此豪華氣派的庭院!隻是我不明白,這座幾百平方米的大宅子,為什麼會沒有人住呢?既然沒有人住,政府又為何不進行拆遷呢?
我正胡亂地思忖著,卻無意中望見院子的角落裏停放著一口紅色的棺材。這口棺材孤獨地躺在一片雜草旁,在暗沉的氣氛中發出一種奇特的光芒。如果我猜得沒錯,這口棺材就是專門為我準備的道具。想到這裏,我深吸了一口氣,朝著棺材走了過去。
起點中文網www.qidian.com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