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說,“蘇暗曉,你看,最後還不是我勝了。我多你三分,考上的是你夢寐以求的B大。”神情有幾分猙獰,吐字時像是要把牙齒咬碎。
三年前放榜的那天,暗曉第一次發現和舒琳韻鬥會疲勞。第一次失敗,隻因那要命的一分竟然直接剝奪了她拿B大錄取通知書的權利,以蘇氏的勢力,不是不能上B大,隻是太高傲的她,不允許自己低頭。於是,身為狀元生的微涼委身和她一起來了A大。
那些日子,在時間的衝洗下竟然真的恍若隔世。
暗曉淡笑著搖搖頭。
微涼對舒琳韻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服務員端過幾盤樣式漂亮的糕點。
微涼夾起一塊放入口中,太甜,暗曉最近攝糖量過高,不宜吃,然後把這盤糕點推向一旁,再取來另一盤中的糕點,巧克力味太重,暗曉不喜歡……
“好了沒有?我都餓了。”暗曉拿吸管攪動著牛奶,看著微涼把一盤盤的糕點推向一旁。
因為暗曉的口味很挑剔。於是,每到不熟悉的地方吃東西,微涼都會先試吃一遍,然後為暗曉挑出她愛吃的擺在她麵前。
也許這種模式相處的太久,久的都忘記了時間,她和他之間仿佛一切的親昵、寵愛都是理所當然。
因為,你是蘇暗曉,所以莫微涼注定要把你寵上天;因為,你是莫微涼,所以蘇暗曉注定像藤蔓一般依附。
舒琳韻默默地用餘光望著這樣的蘇暗曉,仍是任性的一塌糊塗,卻卸去了所有的高傲。
“琳韻怎麼不吃,不合口味嗎?”粗線條的白流北大少,終於在搞定盤中最後一粒糧食後抬起頭。
“沒有,我還在吃。”舒琳韻斂住目光,低下頭喝了一口牛奶。
白流北拿起紙巾優雅地擦擦手,“怎麼來的這麼晚了?”
對於從來“以吃為天”的白大少,終於不再徹底地忽略暗曉和微涼的存在,轉身詢問。
微涼為暗曉抹去嘴角的粉白色的奶油,“有事情耽誤了。”
“每次對於我的邀請你們都很不重視……”白大少悠哉地雙臂交叉抱懷,開始場批鬥會,作為酒足飯飽之後的娛樂。
暗曉哼了一聲,繼續吃糕點。
“她在說你對我們忽視得也很徹底。”微涼很盡職地翻譯,力求把暗曉的意思和自己的意思表達完整。
“你……”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
白流北收起戲弄的神色,匆匆地按下接聽鍵,“丫頭,怎麼了?……好好我馬上趕過去,等我。”
桌布在白流北不經意的帶動下發生移動,水晶酒杯倒在桌上,紅色的酒汁順著桌布的紋路,滑到白流北的手上。
“微涼,你和暗曉等吃完飯後幫我去送琳韻。琳韻有急事先走,晚上我會打電話給你。”說完轉身跑出早點店。
白流北手上紅色半透明的汁液,順著手指落到地板上,像是淚珠。
舒琳韻望著在地板上濺成花的紅酒,望著他一步步跑遠遠的背影……
她知道,他有很嚴重的潔癖,他不喜歡牽她的手,不會戴她戴過的物件……可是,那個“丫頭”怎麼可以這樣輕易地讓他忘了自己的潔癖,忘了她的存在呢?
“流北的性格很粗獷,不會想到太多的細節,你不用太在意。”暗曉咽下一口糕點,然後為微涼添了杯牛奶。
舒琳韻雙手握著牛奶杯,手心卻是刺骨的涼。
她仔細地望著暗曉的表情,一切細微的表情似乎在她精美的臉上都變得生動。
曾經她恨暗曉,很她獲得一切東西都輕而易舉。而此刻,她卻明白,隻要不是自己想要擁有的,即使獲得再多,仍是缺憾。
白流北,曾經為了你,暗自和蘇暗曉爭鬥……
白流北,曾經為了你,站在零下十幾度的天氣裏,製造無數個“偶遇”……
白流北,曾經為了你,強迫自己培養和你一樣的興趣……
白流北,我曾經陪你去打架,去酒吧,去溜冰……去進行一切你喜歡的遊戲……
可是,你為什麼從沒有陪我逛過一次街?
情人節,你忘記……
紀念日,你忘記……
我的生日,你忘了……
白流北,你說是不是一旦擁有了,就會變貪心?不然我怎麼覺得,靠你越近,反而離你越遠呢?
“我們送你回B大,還是哪裏?”暗曉緊緊扣著微涼的手,側著頭問舒琳韻。
去哪裏?
舒琳韻望望兩旁交織的路,去哪裏呢?她一向很有安排,原本已經和流北說好,要去看一場一直看到天黑的電影的,可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