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吹得胳膊都涼了。
微涼揉揉暗曉的發,低聲叮囑:“明天也許下雨,多穿些衣服,小心感冒。”
暗曉點點頭,笑得一臉幸福,“好,路上小心。”
不遠處,一顆豔紅的光,忽明忽滅地閃動。
梓懿倚在座椅上狠狠地吸一口煙,長長的煙霧從口中吐出。
他靜靜的望著莫微涼和蘇暗曉的身影,望著蘇暗曉臉上隱隱可見的幸福和莫微涼難得的溫柔。
莫微涼轉身離開後,暗曉便轉身進了宿舍。
三年後的蘇暗曉,像是斂起刺的刺蝟,高傲中帶有幾分穩重。
在機場時,他看到了她,卻隻能笑著麵對記者,眼睜睜地看著她跑出自己的視線。
而現在,他看仍看著她,卻隻能看她轉身離開。
三年的時間,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他仍是戲裏的配角,戲外的旁觀者。
暗曉為什麼從來都不肯多給他一秒鍾?也許,隻要一秒鍾,他就可以擺脫一切阻力站在她麵前。可是,即使站在暗曉麵前,暗曉需要的人仍不是他吧?
手機的鈴聲響起,劃破了空氣。
梓懿苦澀地笑笑,拿出手機。這首曲子是特意為暗曉設置的,而這三年中這首曲子竟沒有響過一次。
梓懿望著手機屏幕上跳動的號碼,狠吸了一口煙,按下接聽鍵,“喂,我梓懿。”
煙卷撲在臉上,熏得眼睛都疲倦了。
“回國了,梓懿?”暗曉脆響的聲音慵懶地傳出。
梓懿仰起頭,望著二樓麵對著他的宿舍陽台,隱約的可以看到一個身影晃動。
“回來了。”
梓懿丟掉吸了一半的煙,紅灼的光點在地上,像是在做垂死前的掙紮,最終隱去了。
探照燈的燈光一轉,慘白的燈光猛然灑在他的臉上,他半眯起眼睛。
暗曉拉開陽台的窗戶,風肆意地吹動她的頭發,發梢擦磨著她的臉頰。暗曉伸出手去梳耳旁的頭發,突然看到一張在燈光下加深的臉,大聲喊道:“梓懿!”
梓懿握著手機,聽著暗曉激動的聲音,調侃式的苦笑:“原來能引起蘇大小姐強烈反應的不隻莫微涼一個人啊,怎麼突然這麼興奮?”
冗長的安靜,手機的另一側像是沉默了。
梓懿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倚在座椅的靠背上,疲倦感泛起。
“還真的是你……桃花大少。”暗曉拍拍由於運動而起伏的胸口,坐在座椅的另一側,“既然來了,怎麼不告訴我?”
聲音太過清晰,感覺太過鮮活,梓懿猛然睜開眼睛,身子前傾,仔細的盯著眼前的女孩。
在月光下,暗曉的眼睛仍像是溢著光彩,精巧的五官一如當初。
“怎麼?看到我有這麼震驚?”暗曉攤出手,“禮物呢?”
梓懿望著暗曉索要禮物的神態,痞痞地一笑,“有什麼東西是蘇大小姐得不到的的?你還會在意一個小小的禮物?”
嗯,極度諷刺的語調和三年前,如出一轍。
“收起你的桃花眼,閉上你的烏鴉嘴,沒買禮物還敢這麼囂張。”暗曉伸出手作勢要打他的模樣。
梓懿身子迅速向右傾斜,躲過她的毒掌,“三年沒見,蘇大小姐的刁蠻有上一層台階。”
這樣很好吧?誰都不提這三年究竟過的怎樣,就像被擱淺的三年被人生抽掉,她和他始終保持最原始的相處方式,不尷尬,不做作,帶有些親調的友誼。那麼,他就當做自己去旅行了,途中的艱辛都變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又站在了他的麵前。可是,為什麼有些東西明明自己想忽略,卻會忽略不掉呢?
暗曉收回自己的手,伸入上衣的衣兜,“在巴黎呆了三年竟然沒把你感染成浪漫的生物,你還真是百毒不侵,保留著自己一切與優點無關的格調。”
“與蘇大小姐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梓懿半認真式的調侃,仍是原汁原味的梓氏風格,“蘇大小姐竟然變遲鈍了。”
暗曉才要反駁,手指卻觸到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一驚,手馬上伸出衣兜。
梓懿放肆的用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挑釁。
果然是變遲鈍了……這麼久才發現。
“不用這麼驚訝,不拿出來看看,我準備的禮物?”梓懿挑挑眉。
“從哪學來的歪招?”暗曉撫撫胸口,從衣兜中拿出那團毛茸茸的東西。
光線太暗,隻可以辨別的出它是一個淡色的扁狀小球,像毛絨小豬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