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1 / 2)

情事之所以痛苦是因為有三無奈,思,相思,單相思;而此三無奈中數“單相思”的無奈最甚。

此刻的林天天恰逢了三無奈中最無奈的情事,單相思的滋味著實是非常難受,明知道被自己相思之人是不可能回應自己這份情感,卻仍舊忍耐不住地去思念對方。

屋內燈火明亮,燈光照著林天天的半邊臉更加重了她的落寞之意。

林天天毫無半絲情緒地望著黑寡婦和蛇郎君在對酌,桌上是滿席豐富的佳肴,都是一些如同紅燒鮮鯉、蜜汁醬鴨等地道的江南菜。即便是蛇郎君吃得滿嘴流油,依舊勾不起林天天的半點食欲。

蛇郎君一口啜進杯酒,像是自言自語,又似特意說給林天天,他道:“幸好和尚我乃出家之人,不必經這紅塵情事,否則也害了那相思之病,豈不怠慢了這滿桌的美味。”

黑寡婦哈哈樂道:“我說和尚,你還知道自己是出家之人,可你一不吃齋念佛,二不打坐念經,和尚該做的事你一樣沒做,和尚該守的戒你反倒破的一個不剩。”

蛇郎君大咬一口鴨腿,緊跟吸進一杯酒,道:“和尚我已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想中原不也是有個濟公活佛,喝酒吃肉嗎?和尚我一樣,酒肉穿腸過,佛主心中坐。”

黑寡婦搖搖頭道:“你這和尚,倒挺會替自己辯解。”

這時黑寡婦望了林天天一眼,她問:“林姑娘你真不餓?”

林天天抬起頭,道:“不餓。”

黑寡婦道:“那好,現在酒也足了,飯也飽了,該是跟你說說正事的時候了。”

林天天疑惑地望著她,道:“請講。”

黑寡婦和蛇郎君對視了一下,她考慮片刻,方道:“不知林姑娘是否知道,在十多年前,江南一帶,富甲一方的巨賈是誰?”

林天天微微皺了皺眉,有點茫然,卻很快道:“我曾聽家父提起過,江南首富葉氏家族當時在江南的財富,可以說是富甲一方。”

黑寡婦點點頭,麵露認同的神色,她繼而道:“你可知,為何葉氏家族到最後銷聲匿跡了?”

林天天茫然地搖搖頭,道:“至於原因,我確實不知,家父從來不提及這其中的緣由。”

蛇郎君眯縫著眼,道:“不提及就對了。”

林天天迷惑地望著他們二人。

黑寡婦道:“本是江南首富的葉氏家族,一夜之間銷聲匿跡,這其中緣由自然驚天動地。”

林天天問:“莫非,前輩知道?”

黑寡婦道:“自然知道。那還得從十多年前,一場惡戰說起。”

林天天道:“惡戰?”

黑寡婦緩緩垂首,她那雙黑洞洞的眼睛中仿佛閃爍出神秘的亮光。

黑寡婦頓了一陣,道:“惡戰緣起於一場姻緣……”

那些十多年前的時光猶若倒流而來,淹沒去了她整個過往的記憶。

西域之地,滿天星鬥。這裏是一望無垠的荒涼,亦是一望無垠的遼闊。西域的地勢高於中原之故,夜空看起來也格外接近,正因為接近,仰首而視,便看得格外清晰。一輪彎若鐮刀的上弦月,掛在夜空中異常澄澈透明;漫天的星光把西域的草原映照地一片清亮。

行走在星月交輝下的男人便是江南葉氏家族的長子葉楚塵,跟在他身後的商隊便是葉氏家族的絲綢運輸隊。這一次的運輸任務之所以需要葉楚塵親自出馬,不但是因為這趟貨均係價值昂貴的上好綢緞,更重要的是,這趟貨是出到西域之外的番邦各國,那些番邦早在半年多前就已讓使臣向葉氏綢緞莊下了巨額定金,因此為了確保這趟貨的萬無一失,葉楚塵便隻能親自出馬。

葉氏家族不但是江南顯赫的首富世家,而且葉氏家族之人各個都是劍中好手。葉楚塵從小便拜在峨嵋派門下,師從峨嵋掌門一清道人。從小對劍術的刻苦學習,早已將峨嵋劍法練就的爐火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