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林的帶領下,常冬子的寶馬車停在一塊空曠的郊外。劇組用木料搭建了兩座宣都城內有名的鍾樓和鼓樓的巨大模型。現場隨處可見古裝和現代裝來回穿梭的景象。幾匹褪色的老馬被人牽來牽去。一個穿灰色棉布外套的中年男人大聲嗬斥著,周圍的人不耐煩的來回走動。“怎麼沒有明星?”桃麗失望的問小林。“在這隻有幾場外景戲,主要為了再現曆史的真實,除了我這個本地人基本都是特技演員。”
“嘿,等我一下,介紹個人給你們認識。”小林向不遠處戴眼鏡的跑過去,不會兒他帶了個人過來:“大家來認識一下,這位是我們的大編劇柯子,柯子,這些是我這裏的朋友。”“你們好,很高興認識你們。”柯子很客氣的打著招呼。
“柯子很了不起《果子屋裏的愛情》,就是他編寫的。”“真的嗎?”桃麗興奮極了,八點檔的浪漫劇《果子屋裏的愛情》讓她著迷了好一陣,小林也是出演了該劇裏酷酷的有錢帥哥Lafit才被她記住的。沒想到作者居然就在眼前了。“柯子,你真是個戲劇天才,我太喜歡你在果子屋裏塑造的那些人物了。”
柯子禮貌的微笑,臉上卻顯得有些疲憊:“其實,我比較適合寫家庭愛情劇,曆史題材的我卻很少涉獵,這次的曆史背景是在後唐時期,對於李克用這個人物的記載隻有隻字片語,拍完這幾回,下麵的我真是犯愁了。”
他惆悵的表情,引起李柚橙的憐憫之心。“李克用的記載確實不多,但宣都卻流傳著許多有關李克用的民間故事。其中有一個故事講的是曾經朱溫率領大軍攻打李克用,李克用逃進宣都,等朱溫軍隊追了好幾十裏,仍不見李克用的蹤跡,轉身一看,宣都竟浮在空中。從此李克用用宣都作為他的城池。”“這個故事很好,可以作為我劇本的題材。還有別的故事嗎?”柯子來了情緒。“還有啊,比如宣都的牛奶葡萄就是李克用派人引入的,有關宣都風口的故事,還有很多。”李柚橙慢條斯理的講著。
“恩,不好意思。你是?”柯子打斷了她,“李柚橙”“噢,柚橙,有興趣做這部劇的文學顧問嗎?當然,報酬方麵可以商量的。”柯子的請求讓李柚橙有些心動,不是為了錢,而是對文學顧問的好奇和興趣。“好”李柚橙爽快的答應了。
之後的一周,李柚橙常常接到柯子的電話,她生動的講述常使柯子驚歎不已,沒課的時間,她就偷偷的溜出學校,跑到劇組去和柯子談論故事構思、精練台詞。柯子總是安靜的傾聽她的講演,深邃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散發著熾熱的光。“你很有文學才華,有沒有興趣轉行當編劇呢,也許會很有成就。”“編劇,隻能成為美麗的夢罷了,固定的圈子雖然讓人厭倦,但逼不得已誰也不願跳出去。現在這樣協助你,我已經很滿意了。”李柚橙誠懇的回答。
柯子苦笑了一下,從上衣兜裏掏出火機點著一根香煙,吸了一口說:“圈子!?人隨時都在變,何況是由人組成的圈子。你依賴的恰恰是最靠不住的。”濃烈的煙味摻入空氣中,李柚橙覺得胸口有些憋悶。用手輕輕拍拍胸口。“怎麼?嗆到你了?”柯子迅速熄掉香煙緊張的問。“沒事,沒事。嗓子有點不舒服。”她從包裏拿了一顆含片放進嘴裏。“你還隨身備著這個?”“冬給的。”“冬!看起來很平庸的樣子。”“他是我的男朋友!”李柚橙直視對方,故意強調男朋友三個字。兩人人四目相對,審視對方片刻,柯子主動避開了她的眼睛,鎖著眉頭低聲嘟囔:“看的出來!”“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李柚橙站起來。“我送你”“不用,再見。”
李柚橙悠哉的走在去車站的路上,兩旁的楊樹吐出嫩綠的新芽,微風吹著清澈的波浪,輕卷著她的額發。她從兜裏掏出一顆含片,白色的含片好像印著常冬子微笑的臉,她將它含在嘴裏,清涼的滋味越過喉嚨涼到胃裏。她舒坦了許多,心想:“起碼冬不抽煙,這點就勝過他。”她加快了腳步,去趕上最後一班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