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還沒等他站定身形，心中就恍若所覺，暗自冷‘哼’一聲。墨昱凡瞬間弓起脊背，足下便似生根，五指牢牢抓地，身軀巋然不動。
“砰……哎呦！”
身後撞他之人，猶如撞到了一根石柱，身形不穩，捂著額頭，一路滾下石階。
此子，正是先前啟靈成功，應父命前來向家中長輩討要好處的墨昱棠。
墨昱棠本來心高氣傲，平日就看墨昱凡不起，這會見他先前對父親不敬，更是心底有氣，便想出其不意，身後所襲，讓墨昱凡當著家中長輩之麵出個大醜。
沒想到，卻弄巧成拙，自己反倒一下摔了個七葷八素，灰頭土臉。
“哼，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子陰險狡詐也就罷了，竟連兒子也是心術不正。”
墨昱凡看到這小子的狼狽相好笑之餘，心底充滿深深的厭惡。
“你老子，哥現在還鬥不過，也惹不起。難道還怕了你小子不成？也罷，過了今日以後，見你一麵便揍你一次，讓你學著懂點規矩。”
“嘿嘿……這也算‘父債子償’了吧，也好叫我出口心中怨氣。”
“對，小輩打架，隻要不是傷筋動骨，死傷致殘。到時候，長輩們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九州大陸，強者為尊，你挨完揍了，反去找你老子哭鼻子去，更是讓人家瞧你不起。”
“哎呀，笨死了，這麼好的主意我以前怎麼沒想到呢？這些年來平白受了多少冤枉氣，該死，真是該死。”
墨昱凡這番心思轉動極快，拍拍腦袋，心中豁然通達。
卻不知，隻在這麼一瞬間，便有四道凜然目光，將他瞬間籠罩。
這第一道目光，便是墨昱棠那充滿怨恨的眼神，他自覺丟了臉麵，從地上狼狽爬起之後，就已經深深懷恨在心。
“這個廢物竟然害得我在長輩麵前出醜，改日，定要尋你麻煩。報這一撞之仇。”
第二道目光，是家住墨尚義的疑惑目光。
墨尚義先前就將注意力集中在這麵，從墨昱棠偷使詭計，到狼狽的滾下階梯，整個過程他都瞧得一清二楚。
雙目一亮，他暗中為兒子出乎意料的舉動喝了聲彩。
“怎麼可能？昱棠有引氣期四重的修為，又是在趁其不備偷襲情況下，難道這廢物以前是故意藏拙不成？”
這是啟靈石旁，偷偷將注意力集中到這麵，墨尚禮的心思。
而最後的一道目光，則是來自演武場東北，最不起眼的一個陰影小角落。
那是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看不出年紀究竟有多大，一身破破爛爛衣衫，已經洗的發白，老態龍鍾，身形枯瘦猶如竹竿。
他躬著腰身，拖著一把快要散了架的掃把。而在他的身旁，則是一堆枯枝敗葉。
隻是，在剛才那一刻，他原本昏黃的眼中，射出的兩道精光猶如利劍，隻是一閃而逝。
謙卑的少年，在那一刻，在他的眼中，身形猶如山嶽。
那是【勢】。
一股滔天的【勢】。
“有意思的小娃！”老人心中討到。
【勢】是【意】的雛形，隻是尋常眼力，根本無法看破。
“刷，刷。刷……”
老人再次無力的揮動起掃把，似剛才一切並未發生過。龍鍾之態仿佛已經半隻腳踏進了棺材。
沒人知道老人是如何出現在那個小角落，但，墨家子弟誰都知道，有這麼一個老人。
掃地的老人。
一年四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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