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的聖女
被陰雲所籠罩的裁決所內,金袍少年穿過層層暗霧向前走去,她那張漂亮的小臉上透著前所未有的凝重,一雙黑眸深邃的見不到底。
刺耳的哀嚎聲從前方傳來,她緩緩停下了步子,望見了那讓她都不由一怔的一幕……
荒蕪的戰場,硝煙彌漫,無數的惡魔張開著翅膀撲向底下渺小的人類,一口一口的品嚐著鮮美的人肉,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鼻尖,惡魔們吃的津津有味,嘴角向下淌著鮮血。
望著這幅場景,戰淩風竟然感覺到生吃人肉的變成了自己,讓人作惡的血腥味在口齒間流傳,她有了一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感官轉移陣法?”戰淩風似乎發覺了什麼,漂亮的黑眸中閃過訝然之色。
感官轉移陣法,就像現在這樣,明明在吃食人肉的為惡魔,但進入這個陣法當中,你能清楚的把惡魔五官上的感覺變成自己。
包括……他正在生吃的人肉。
“沒想到在這個年代,居然會有人能使用感官轉移陣法。”戰淩風回過神來,眸光微微掃過,在望向不遠處的參天大樹之時,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
轟!
一聲巨響,煙塵暴起!
少年走過的瞬間,參天大樹轟然而倒,那股讓人作嘔的血腥味亦從她的口中緩緩消失……
“嗯?”
石台上,男子豁然睜開了眸子,冷厲的光芒從深諳的眸中閃過,他抬頭望向不遠處的天空,磁性十足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冷意。
“裁決所內的陣法竟然被人給破壞了!”
他倒要看看,是哪個人如此大膽,敢闖入他的裁決所!
一襲白衣閃過,男人的身子瞬間從石台上消失……
“感官轉移陣法,血獄,十八酷刑堂,聖光神教的裁決所果然不一般,難怪嶽蘭在聽說到裁決所後會臉色大變,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什麼?”
轟!
話語剛落,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而來,瞬間淹沒了少年的身體。
故此,她不曾發現在她的身子被黑暗吞噬的瞬間,一道高大的身影降在她的上方,居高臨下的望著底下那層無邊的黑暗。
“黑暗之地?他居然觸到了黑暗之地,一但進入黑暗之地,他此生再難離開。”
男人皺了皺眉頭,望了眼少年被吞噬的地方,轉身就離開了裁決所,他知道,這位侵入者是一世都不能從黑暗之地裏走出來……
戰淩風感覺自己被黑暗吞噬,意識出現了一片模糊,便在此時,一道優雅迷人的聲音輕輕的在腦海裏響起,似那般的遙遠:“公子……”
“墨邪?”
倏地,少年睜開了眼睛,迷茫的打量著四周:“這裏是什麼地方?”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片暗無天日的森林,陰冷的風呼嘯而過,樹葉沙沙作響,戰淩風從地上站了起來,黑亮的眸中湧現出一抹迷惑之色。
忽然,背後傳來一股毛骨悚然的氣息,戰淩風急忙回頭,但見黑色的光逐漸向著這方彌漫而來,吞噬著整片天地……
“不好!”
戰淩風來不及多想,急忙給自己施展了個漂浮術,快速向前飛去,她有一種感覺,隻要被這黑色的光芒吞噬,她就再也離不開這裏……
“裁決者!”
堂內,大祭司焦急的來回踱步,蒼老的容顏上帶著不加掩飾的焦慮,忽然,他望見門外邁步而入的男人,眼睛頓時亮了一下:“裁決者,你終於回來了!”
“嗯。”
裁決者聲音淡淡,即便是麵對著這位聖光神教第二人,依然沒有表現出卑躬屈膝的姿態,聲音不冷不熱的問道:“你有什麼事情?”
“我是奉從教皇之命而來。”
大祭司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他把手伸入衣襟內,從中掏出了一塊令牌。在望見令牌之時,裁決者的神色微微一怔。
隻見大祭司手中拿著一快銀白色令牌,上麵刻著的教皇令三字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見教皇令者如見教皇,哪怕裁決者本性高傲,在這時候亦放下了身段,他彈了彈衣袍,恭敬的半跪在地,說道:“參見教皇陛下!”
“裁決者,立刻把裁決所打開來!”
隻要想到戰淩風現在不知是死是活,大祭司就心亂了起來,若這小家夥在聖光神教裏出了事情,自己怎麼向唐白臨交代?
劍眉微微皺起,裁決者揚起腦袋,聲音帶著特有的低沉沙啞:“理由是什麼。”
“我們神教的一名尊貴的客人不小心進入了裁決所,那是教皇指定的客人,如果他出了差錯,誰也付不起責任?”
“你是說……”
裁決者眸光微斂,如刀刻般冷峻的容顏上閃過異芒。
剛才有人闖入了裁決所,並且破除了陣法,難不成就是教皇陛下的那位客人?
“恐怕我沒法幫你了。”
“你說什麼?”大祭司心中一緊,一把拎起裁決者的衣襟,臉色鐵青的瞪著手中的男人,“沒法幫我,你這話什麼意思?”
冷笑一聲,裁決者伸手拍掉大祭司的手,眉眼中帶著淡然之色:“你說的那個人已經掉入了黑暗的地盤,你應該知道,掉入那片地方就再難出來,而以我們光明的力量,也無法抗製黑暗之地。”
不知不覺中大祭司鬆開了手,哀聲歎了口氣,裁決所的黑暗之地他怎麼沒有聽說過?恐怕大陸誰都沒有想到,在厭惡黑暗的聖光神教內會有這種地方。
“現在隻有一個人能救他了……”
沒錯,隻有教皇的力量,才能強行破開黑暗之地把小家夥給帶出來。
叢林中,森冷的風呼嘯而過,日月黯淡無光。
一道金色的身影快速的穿過古樹,向著遠處疾馳而去,少年始終用盡力量的向前飛去,沒有時間回頭看一眼,所以她也沒有發現,被黑暗籠罩到的地方,樹木一顆顆被吞噬了,仿佛又回到了大陸初始的時候……
陰暗遍布著整片天地,金袍少年汗流浹背,一頭黑發在冷風中狂舞,漸漸的,向來沉穩的容顏上也露出了些許的焦急之色。
“少爺!”
靈魂內,傳來美爾莎大驚失色的叫聲。
在戰淩風轉頭的瞬間,看到自己的胳膊被黑暗給吸了進去,那瞬間,竟然感覺到這條胳膊不屬於自己了,這種感受讓她的心猛然一顫,急忙抓住手臂硬生生的把它拉了出來。
而又,連續施展了幾道漂浮術,咻的一下向遠處遁去……
便在戰淩風與黑暗賽跑之時,教皇所在的宮殿中,大祭司已經把發生的事情如一的說了出來,順便惡狠狠的詛咒了聖女幾句,聽著他的話,魯柏斯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從魯柏斯的老臉上,大祭司根本就看不出他的想法。
“教皇大人,你看……”
“好吧,”緩緩的,魯柏斯站了起來,他雙手負背,淡淡的說道,“現在我們就去一趟裁決所。”
其實,魯柏斯做這事也是一種冒險的行為。
畢竟強行打開黑暗之地,他也需要付出一些的代價,如果戰淩風真是魔神的重生,他付出這點代價就能救她性命,並且讓她欠自己一個人情,那是值得的。
若她並不是魔神,恐怕他就白白付出了。
但是,大陸危機迫近,他不得不放棄任何一絲希望。
“是,教皇陛下。”大祭司眼睛一亮,這下小家夥可有救了。
戰淩風進入裁決所並不是上了陸飛的當,畢竟以她前世的經曆,不可能沒有警惕性,而選擇進入裁決所,是因為感覺到有一個東西在吸引著她,如今這種感覺越來越近,她的呼吸也不由急促了起來。
可是,黑暗的速度越來越快,如同雲層般向著戰淩風壓來,眼前少年將被黑暗吞噬,前方忽然爆發出一團白色光芒,柔和的白光籠罩著戰淩風的身體,沐浴在白光下,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與安寧……
“唰!”
黑暗以最快的速度向後退去,似乎那道白光是什麼可怕的東西。
“嗯?那是……”
戰淩風睜開了大眼睛,眸光投向不遠處的祭台,隻見那祭台上擺放著一顆神聖的靈珠,優雅的白光仿佛能滲入人心,溫暖而柔和。
“光明神珠?”
眨巴了下眼睛,戰淩風剛把這四個字說出了口,祭台上的珠子快速躍起,衝向了戰淩風,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沒入了她的身體。
正當戰淩風思考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時,一束柔和的白光降了下來,天空中好像伸下一隻大手,把她硬生生的拽離了這片地方……
“成功了嗎?”
裁決所內,大祭司的目光中泛著激動的光芒,在他的眼皮底下,一襲金袍的漂亮少年在白光的籠罩下緩緩出現在他的麵前。
“噗嗤!”
魯柏斯噴出了一口鮮血,老臉霎時蒼白,驚得裁決所內的所有人急忙奔到了他的身旁。
“教皇陛下!”
抬手製止了眾人,魯柏斯眯眼望向憑空而現的金袍少年,似感受到什麼的他,蒼老的麵容上有一抹詫異一閃即逝。
快的難以叫人捕捉。
“小家夥,你沒事吧?”大祭司快步走到戰淩風的麵前,心底緩緩鬆了口氣,“你這小家夥,沒事跟著陌生人走幹嘛?如果不是教皇大人,恐怕你就要一直呆在黑暗之地。”
他的語氣有些責怪,但也難以掩飾內心的擔憂與緊張。
“教皇?”戰淩風愣了一下,轉頭望向麵色蒼白的魯柏斯。
剛才把她給拉出來的是聖光神教的教皇?看他這樣子,應該是受了不輕的傷。
媽的,這次我人情欠大了!
“小家夥,在這聖光神教你人生地不熟的,別和陌生人走在一起,不然被人罵了還不知道怎沒回事,尤其是陸飛那人最不可相信,哦,對了,你知不知道他是聖女那派的人?”
“聖女?你是說贏家的贏冷月?”戰淩風眉頭一挑,她這次來就是為了找贏家報仇。
“不錯!”大祭司點了點頭,想到贏冷月差點害死了這個小家夥,他就恨不得把他給撕成了碎片,“媽的,該死的贏冷月!這次我決不會放過她,呃,小家夥,你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