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醒來時,下意識地就捂住了腹部,而後意識到那裏果然很痛。
他記得很清楚,昏迷之前,自己被人捅了一刀,正中腹部,具體某個部位不清楚,希望不是腎。人還活著雖然是好事,但腎沒了就變成壞事了。
這裏是……
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躺在自家的沙發上。
怎麼?
這年頭的搶劫犯還提供送傷者歸家的業務?
還是說,借著進門的工夫再打劫一次。
就在他正為“現代犯罪的多元化、社會化、高智商化”心生感慨時,耳中突然傳來了這樣一個聲響。
“你醒了?”
這是一個雌雄莫辯的聲音,近在咫尺。
“誰?”
沈浮猛地坐起身,卻因這過度劇烈的動作觸痛了傷口,他悶哼一聲重新躺倒,一連串的動作看起來簡直像是一隻在案板上掙紮的將死之魚。
“你最好別亂動。”那人又開口了,“否則傷口愈合的時間會增加。”
而沈浮也終於捕捉到了對方的蹤跡。
那是一位二十出頭的男子,有著一張與聲音一樣頗為的精致臉孔,正靜靜地靠牆而坐,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而他之所以判斷對方是男性,實在是因為那冷漠的表情、銳利的眼神和凜冽的氣場,使得他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女性。
因為對方所坐的位置在沈浮頭部的後方,所以他不抬高脖子再翻起眼睛,才能看清楚對方。雖然倒著看人有點辛苦,但總比什麼都看不到要好。
“是你救了我,送我回來的?”沈浮問道。
靠牆而坐的男子和那搶劫的人體型完全不同,所以他很清楚這人並不是提供“上門服務”的匪徒,應該是路過的好心人。不過有一點奇怪的是,這人為什麼不選擇報警和叫救護車,卻反而把被捅了一刀的他帶會家裏呢?這樣明顯麻煩得多不是麼。
而且……
沈浮注視著對方身上穿著的風衣、襯衫與西褲,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怎麼好像是他自己的?
“是。”男子言簡意賅地回答說。
“謝謝。”
“不客氣。”
而後兩人就這樣陷入了沉默。
沈浮有點想再說或者問些什麼,但腹部傳來的那種異樣的疼痛讓他有些分心,而那男子的身上則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味道,不像是會主動開啟話題的人。
沈浮很快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的腹部,他可是被捅了一刀,男子卻沒送他上醫院,這麼說,傷口應該不嚴重?可是根據他的記憶,當時那歹徒拿的可是西瓜刀,被捅的瞬間他覺得自己就像被“橫切”了,那是錯覺?
他小心翼翼地掙紮著坐起身,簡單的動作卻耗費了不短的時間,成功後,他長舒了口氣,伸出手擦去痛出的汗,低頭朝腹部看去。這一看之下,他才擦幹的額頭再次冒出了汗水。
那自稱救了他的奇怪人扒光了他的衣服,隻留下了一條短褲也就算了,還壓根沒給他包紮,就這麼任由他的傷口自生自滅。
而這傷口何止是嚴重,簡直可以說是觸目驚心。難以想象,身負這種傷的他居然沒有一睡不起,居然還能醒過來。
但這些,都不是導致他流汗的最主要原因,根本原因是——傷口處的血肉居然在自行地蠕動恢複。
這完全不符合常理和科學的事讓沈浮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