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演講的界定(1 / 3)

作為一種實用性言態表達藝術,演講的基礎理論問題很多,我們在此僅就其內涵、特征、分類和功能等問題進行扼要的分析和闡述,目的在於在此基礎上合乎邏輯地建構和展開本書“敢講——有講——善講”的主體結構體係,從而表達我們對演講藝術規律的理解。

演講又叫講演、演說。盡管演講是一種極為尋常的社會現象,但人們對其本質的認識卻很不統一。根據筆者掌握的資料,關於演講的定義如今已不下百種,可謂莫衷一是。認識有分歧是很正常的,但問題的關鍵是有不少定義明顯失之偏頗,而這些失之偏頗的定義經過傳播已對演講理論研究和演講實踐活動產生了不利影響。究竟應該怎樣界定演講呢?筆者認為,演講是演講者運用有聲語言和態勢語言就某一問題或事件向公眾發表看法和主張的高級口語傳播活動。演講本身就是一種傳播,用傳播學的眼光來審視演講,其本質屬性也就容易把握和理解了。

一、演講是傳播活動

漢語中的“傳播”兩字最初是分開使用的。“傳”的含義主要有轉授、宣揚、遞送、轉交、表現、流露等,“播”的含義主要有布撒、布種、分布、流布、傳揚等,兩者都側重於表示主體向外的某種行為,側重於說明主體對客體的某種影響。現代傳播學中的“傳播”一詞源自英文Communication。Communication一詞的主要意思是通信、通訊、交通、交流、傳達、傳報、聯絡等,港台傳播學者最早把它譯成“傳播”,現已被中國內地傳播學界所接受、沿用。就其本義來看,communication顯然側重於表示是雙方之間的某種共同行為,側重於說明是雙方的相互製約和相互影響。正是這個原因,所以在眾多的傳播定義中,我們向來比較傾向於這樣一種說法:傳播就是信息的傳遞和分享。

顯而易見,傳播活動有五個最基本的構成要素:傳播者、受傳者、傳播內容、傳播媒介和傳播技法。傳播者即傳播活動中運用特定手段向傳播對象發出信息的行為主體;受傳者(也稱受眾)即傳播活動中信息的接受者;傳播內容即傳、受雙方之間借以建立傳播關係的信息的總和;傳播媒介即為傳播信息所憑借的工具和手段;傳播技法即為有效傳播信息所采用的具體技巧、方式和方法。人們常說的傳播過程,實際上就是上述要素相互聯係、相互作用的過程。

在我們人類社會,傳播無處不在、無時不有。這並不奇怪,因為傳播是人類建立社會聯係的必不可少的橋梁和紐帶,是人類社會存在和發展的必不可少的重要條件。正如美國著名傳播學家韋爾伯·施拉姆在其《傳學概論》一書中所指出的那樣:“一有人類便有傳,而曆史幾乎可說是人類進行傳的活動的實錄……傳是人類社會賴以建立的工具,人類社會與其他動物或昆蟲社會不同,主要是因為人類會傳,會使用傳的工具。”(轉引自中國社會科學院新聞研究所世界新聞研究室編《傳播學》,人民日報出版社1983年版,第137頁。《傳學概論》中文版譯述者係香港傳播學者餘也魯,他把communication譯成傳——筆者注)正因為傳播與人類社會生活息息相關,所以傳播研究和教育從來沒有停止過。

演講是什麼?表麵上看它不過是演講者在公眾麵前發表講話而已,實際上這種講話僅僅是一種形式和手段,它已經被賦予了豐富而深刻的傳播內容。首先,從其目的來看,演講者不是為演講而演講,聽講者也不是為聆聽而聆聽,之所以要講要聽,就是因為有信息需要傳遞、交流、溝通和分享。其次,從其要素來看,無論時間長短,演講都必須要有演講者、聽講者、演講內容、演講環境等基本要素,缺少其中任何一個要素,演講都是無法進行的。再次,從其過程來看,演講是在某一特定傳播目的的支配下上述要素相互影響、相互作用的過程,是按特定傳播規律發展的辯證過程。由此可見,演講具有鮮明的傳播屬性,是一種典型的傳播活動。離開了傳播,演講就是無法理解的東西,當然也就是無需存在和發展的東西。

自覺把演講納入傳播軌道,不僅可以使我們更準確地認識和把握其本質,而且還可以使我們的理論研究工作從中吸取豐富的營養。在社會實踐和科學技術的推動下,現代傳播學已步入了嚴格的科學研究軌道,其基礎研究和應用研究都進入了空前繁榮的新時期,從而形成了獨特的龐大的學科體係。由於傳播學向社會生活廣泛滲透並產生了深刻影響,其學科地位也得到了空前提高。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於20世紀70年代後期發表的著名文件——《多種聲音,一個世界》,標誌著在全球範圍內正式明確了傳播學的崇高地位。既然演講是一種傳播活動,研究演講就應植根於傳播科學,就應廣泛吸收並運用其認識成果以為自身發展奠定堅實的基礎。1982年春,美國傳播學大師施拉姆教授在中國講學期間明確指出:“講話、編寫、廣播等技術都同傳的過程密不可分。”他同時還說:“在未來的一百年中,分門別類的社會科學……都會成為綜合之後的一門科學。在這門科學裏麵,傳播的研究會成為所有這些科學裏麵的基礎……所以綜合之後的社會科學會非常看重對傳播的研究,它將成為綜合之後的新的科學的一個基本學科。”(參見中國社會科學院新聞研究所世界新聞研究室編《傳播學》,人民日報出版社1983年版,第124頁)對於演講研究者來說,施拉姆教授這番議論無疑是值得注意和重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