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秦煌鬆開了已經攥緊的拳頭,他看了看馬文山那張彷佛鬥雞似的臉,說道:“我說你害我了,你就是害我了,我這麼大的人了,難道還能冤枉你不成?”
“呼……”
馬文山本來都已經做好武鬥的準備了,可他並不認為自己能夠打得過秦煌,雖然秦煌穿著一身病號服,而且身材也不是那麼強壯健碩,可是跟馬文山相比,秦煌的身體就算是好到不能再好的完美體形了。
這都是因為,馬文山的身體太差了。
雖然常年在街頭上廝混,可馬文山一直都是那種隱藏幕後的老大角色,幾乎從來沒有動過手,說狠話的時候他來,真正那些掄拳踢腿見血的事情,都是那些小弟們上,跟馬文山無關,而他自己的身體,則是因為酒色過度的關係,早就被掏空了,也就能比那些沒用的藥渣強一點有限,說是風吹就倒有些誇張,可要是跟秦煌一對一的動手,馬文山毫無疑問是去那個吃虧的角色。
剛才看到秦煌攥緊拳頭的時候,馬文山心裏那個後悔勁兒就甭提了,早知道在這裏能碰到這個吃生米的,剛才帶幾個小弟來該多好?唉……其實,馬文山心裏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也清楚邵娟娟根本看不上自己,為了保持老大的輝煌形象,不在手下那些小弟麵前丟人現眼,他這次是獨自一個人來的,根本就沒帶幫手。
可就在馬文山緊張的無可無不可,做好準備挨揍的時候,他卻忽然發現,秦煌把攥緊的拳頭鬆開了……
武鬥,改成文鬥了……
馬文山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既然不來武鬥,那一切都好辦了。
他不屑地一笑:“我可警告你,這是法治社會,什麼事情都要講證據,如果你沒證據的話就不要在那裏胡言亂語,小心我去告你誹謗……”
秦煌一撇嘴:“證據?你要證據?”
馬文山說道:“當然要證據,你說啊,我到底怎麼害你了?”
秦煌一笑:“既然如此,那好,我就跟你說說!”
說著,他板起了一根手指頭:“我是仁濟醫院的病人,現在正在住院靜養,你在外麵吵吵鬧鬧的,影響我休息,以致我身心疲憊,無法恢複健康,這是一!”
他有轉頭指了指還在那裏發愣的邵娟娟:“她是我的專屬護士,是專門照顧我生活起居,幫助我早日恢複健康的。”然後,他一指馬文山:“而你,讓她不高興了,他不高興,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就不能專心工作,不能專心工作,就會影響狀態,就有可能在照顧我的時候出現許多不應該有的紕漏……我問你,如果她因為心情不好,把給我吃的藥弄錯了怎麼辦?如果她因為狀態不佳,給我紮吊瓶的時候把針管捅進我大動脈裏怎麼辦?那樣一來,我豈不是直接死翹翹了?那我多冤啊!”
秦煌冷笑一聲:“就因為你在這裏胡攪蠻纏,而導致我現在麵臨著如此大的風險,你自己說說,你這是不是在害我?你說,我跟你平日裏無冤無仇的,你為什麼要這樣欺負我的專屬護士,是不是想讓她心情不好,然後給我來一個披著醫療事故的蓄意謀殺?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秦煌這是得理不讓人,開始說的時候還沒如之何,可說到後來聲色俱厲的時候,就是一邊說一邊步步逼近,把馬文山問的是張口結舌,一個勁兒的後退,最後直接一屁股撞到護士站的長條桌上才算拉倒……
冤!
馬文山現在滿腦子都是這個字……媽的,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秦煌這一番強拉硬拽似的言辭,已經把這個不學無術隻有初中文化的大混混兒頭子給繞蒙了,似乎,他說的挺有道理,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可仔細想想,似乎又跟自己沒什麼關係,馬文山可以發誓,如果兩相比較,他寧可去做十道在上學的時候最最反感膩歪的算術題,也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跟秦煌這麼繞來繞去的了。
打架,他不行!
耍嘴皮子,他沒戲!
馬文山左看右看,實在找不到什麼更好的辦法了,根本下不來台麵,最後氣的狠狠一跺腳,指著秦煌的鼻子說道:“行,算你狠,怎麼樣,敢留個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