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內院中,有一個後台硬、背景強的主母,妾室懷孕都會異常小心。可安紋不同,確診懷孕後就大張旗鼓宣揚,唯恐天下人不知一樣,根本不怕有人對她的孩子不利。喜好鼓吹張揚是安紋的性格,可她懷孩子與別人不同,這就反常了。

沈承榮被騸了,有蛋無雞,別說孩子,連蟲子都產不出來,安紋怎麼會懷孕呢?這時空不具有體內取精受孕的先進技術,安紋的孩子一定是野種。懷了野種還敢宣揚,又得到沈承榮和慧寧公主的照拂,這就更令人奇怪了。

“姑娘,現在承恩伯府有人私下傳言沈統領是慧寧公主的親生兒子,怎麼可能?沈統領的父親救過慧寧公主的命,他父親死後,慧寧公主念他孤苦無依,才把他帶到京城,親自撫養,這些人太過份了,居然敢非議慧寧公主。”

沈妍微微一笑,腦海頓時清明,心中的疑問也就迎韌而解了。安紋竟敢以沐元澈的身世威脅慧寧公主,即使有沈承榮撐腰,她也活得不耐煩了。除非安紋還知道更多隱秘,這些也一定是鬆陽郡主交給她的保命的籌碼。

“這些事與我們無關,不許亂說,尤其在沈統領麵前,明白嗎?”

“是,姑娘。”

沈妍擺了擺手讓丫頭退下,她在房間挪步,撫額沉思。徐家是非不斷,與徐家相關的人也不清省,總搞出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把京城的輿論端口都堵塞了。她決定添一把火,把事情鬧開,這把火如何添,還需要她費一番心思。

“姑娘,三奶奶來了,非要見你。”

“請她到花廳。”沈妍跟丫頭一同出去,到花廳接待武氏。

武氏火急火燎進來,滿臉驚急拉住沈妍,連哭邊說:“沈姑娘,求你救救緗兒,不怨她、不怨她,她被人害了,三爺要打死她,救救她,救她……”

“三奶奶,你先別哭,到底怎麼回事?”沈妍遞給武氏一杯茶飲,輕聲勸慰。

原來,徐慕緗受秦靜蠱惑,把徐慕軒要娶端華公主的事告訴了徐老太太。她隻是想讓徐老太太訓罵徐秉熙和鬆陽郡主,為武氏和自己出口氣。沒想到徐老太太聽說端華公主要嫁到徐家有那麼激烈的反映,一口氣沒上來,竟然死了。

徐慕緗成了氣死徐老太太的真凶,當時就被汪夫人關起來了。鬆陽郡主聽說此事,氣得咬牙切齒,親手打了徐慕緗一頓。徐三爺得知是徐慕緗氣死了徐老太太,當即就要打死她,被人勸住了。這幾天,徐慕緗所受打罵不斷,還徘徊在生死邊緣。武氏得到消息,到徐家求情,幾次都被趕出來了,隻好來求沈妍幫忙。

沈妍長歎一聲,乍一聽說這件事,她也沒有主意。徐老太太的死關係到皇室和徐家,驚動太大,想把徐慕緗平安救出來,難度非同一般。

“三奶奶,你先別急,讓我想想辦法。”沈妍尋思片刻,寬慰說:“徐家現在以喪儀為重,不會這時候處罰緗妹妹,還有一個多月,我們肯定會有辦法的。”

武氏點點頭,漸漸平靜下來,哽咽說:“緗兒也太衝動了,怎麼能把那麼隱秘的事告訴老太太呢,氣死老太太,惹了大麻煩,想平安脫身哪那麼容易?”

徐老太太突然過世,把徐家的喜氣攪得蕩然無存,確實給徐家惹了大麻煩。

家中長輩過世,兒子需守孝三年,有官職者還要辭官丁憂。徐秉熙本來領的就是一份不用點卯的閑職,這倒不涉及辭官的事,沒有朝堂上的顧慮。可徐家不能準時迎娶端華公主,這就給徐家歸向大皇子陣營設置了阻礙。

徐慕軒做為重孫,也守孫子例,要為徐老太太守九個月的孝。這九個月別說成親辦喜事,連女色都不能近,他是讀書人,又前途無量,更要注重禮孝。

徐家不可能三年之後再迎娶端華公主,皇家也不同意,肯定等徐慕軒出了孝期,就要成親。九個月之後,徐慕軒迎娶端華公主,徐家還在孝期,不可能風光大辦。龐貴妃和端華公主臉麵不足,定會氣惱結怨,這不就是矛盾的死結嗎?

徐慕緗氣死徐老太太,不管為什麼因由,也不論被誰所害,想脫罪都很困難。

沈妍勸慰了武氏許久,武氏放寬了心,離開了,她心裏卻堵得厲害。沐元澈過幾天才能回來,怎麼救徐慕緗,還要求助於他,憑沈妍自己確實無能為力。

金財神見沈妍發呆,碰了碰她的胳膊,得意一笑,說:“水蕭藤想給我和那臭丫頭做媒,還說蕭家、水家和金家都想促成此事,你知道我怎麼拒絕的嗎?”

花朝國和楚國的皇族以往就有聯姻的先例,水蕭藤想給蕭水葳和金財神保媒很正常。可碰上金財神這壓根就不怎麼正常的人,再利國利民的好事也難成。

“你怎麼拒絕的?”沈妍要給老板幾分情麵,陪笑順口一問。

金財神幹笑幾聲,很曖昧地看著沈妍,臉龐浮現紅暈,說:“我跟他說你要死要活,非我不嫁,我沒辦法,隻好跟你私訂終身,就不能娶那臭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