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處。
“放這裏應該就沒事了。”一個仆人裝扮的家夥放下一個剛滿月的嬰兒,任憑落葉落在嬰兒的身上,既不顧又不看,連張字條都沒有留下。仆人擦了一下額上的汗水,轉身便走。
“你以為這樣就沒事了?!”一個仿佛是來自幽澗的聲音,在山穀中盤旋。
“你是誰?”仆人停下了腳步,顫音的疑惑中摻雜了一點恐懼。
“你以為眼睜睜看著他母親難產死去,父親人間蒸發,無人照顧,就可以讓他淪落荒野,自生自滅嗎?”那聲音又提高了幾分貝,讓人感到陣陣寒意。
“不是我想做的!”仆人的聲音中有了明顯的哭腔。
“你!幫凶!”那個聲音更加尖銳。話音落,天色也隨之變暗,頓時狂風大作。仆人大驚失色,撒腿就跑。但是沒跑多遠,就被一隻黑色的飛禽咬住,體格雖小,但力氣與體積卻成反比。仆人慘叫著掙紮,結果又一隻,還來一隻,再一隻……黑麻麻的一大片,瞬間將仆人包圍……
兩分鍾後,可憐的仆人渾身腫脹。他死了,被一種飛禽啄死了。風停了,天又恢複了明亮,隻是在山林深處,多了一具死屍。它們落地了,那群凶手,黑色的嘴,黑色的頭,黑色的翅膀,黑色的鳥爪,唯獨不是黑色的,隻有他們那對綠色的眼睛。
一群烏鴉。
也許它們帶領了某人,也許風暴讓人想看個究竟,有人來了。
簡單的草帽蓑衣加木屐表明了這是個農民。
他首先埋了屍體,畢竟死成這樣一定不是人為的,所以他一點也不驚慌,也沒有報官的意思。況且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死了人也是很正常的。不過農民想的更簡單:這傻缺一定是偷蜂蜜是被蟄死的。
然後他拾起了那個嬰兒,那塊包著嬰兒的白色被子上用黑線繡著孩子的名字。
“夜魘”。
農民抱著嬰兒,轉身消失在了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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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在眨眼間過去了。
黃大伯看著夜魘再鐵匠鋪裏忙碌,仿佛著這個小毛孩是前幾天剛剛撿回來的。再摸摸自己的下巴,也布滿了紮人的胡子。剛剛想完這些,夜魘已經在收拾當鋪了,於是大伯起身向夜魘走去。
“大伯?來,坐。”夜魘熱情地拖來小板凳讓大伯坐下,自己拿手絹擦了一下汗,也坐下了。
“大伯要茶嗎?”夜魘端起了小桌上的茶杯。
“不不不,小魘啊,我有件事,征求一下你的意見。”大伯連忙直入話題。
“大伯有事說就好。”夜魘喝了一口茶,淡定的說道。
“小魘啊,你也不小了,我們都覺得你hin聰明,hin厲害。”大伯用帶有口音的話和夜魘交流。
夜魘想必意識到了什麼,他的表情定格了。咽下了那口茶,說:“你不會想讓我……”
大伯點了點頭,說:“上學。”
沉默。
大伯覺得對不起夜魘,打破了沉默:“小魘,我們也不是嫌你煩。你把我們的鐵匠鋪弄得那麼火,我們也不想讓你走。但是,我想讓你走。”
夜魘的眼睛瞪大了。
大伯連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文化,真可怕。夜魘想到。於是……
“好吧大伯,我同意。”夜魘爽快地說道。
“真噠!太好了,夜魘我就說你hin厲害。”大伯高興地拉起了夜魘的手。夜魘苦笑著任他擺布。
“其實我讓你上學隻是想讓你找到真相。”大伯突然一本正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