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二少爺,你還是——”
“你別打斷我,我一向認為,要做兄弟不是有血緣就行的,還得意氣相投才行,難得你能聽進去我的話,所以我才視你為骨肉至親——”
“不是,二少爺,你——”
“不是什麼不是,咱們私下不是一直兄弟相稱嘛,我都不讓你叫我少爺的,這還不能證明我的誠意?!我大哥不過迂腐之徒,我跟他根本沒什麼可說的,在我心裏,從沒把你當下人啊!”
“二少爺,你還是回頭看看吧。”
陳逸明愣了,脖子仿佛都帶了響聲,“哢哢”地轉回去,然後就見他大哥鐵青著臉,“好啊,真是我好二弟啊,要不是我親耳聽見,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將我視為迂腐之徒,卻跟下人稱兄道弟,還覺得我們不是真心待你,看來你是受了委屈了,既然如此,咱們就讓爹來主持公道吧,免得我們落下一個苛待庶子的罪名!”
“哎,不是,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聽我解釋啊,大哥——”
陳逸明急忙追過去解釋,但人家聽都不聽,直接一狀告到陳父那裏去了。
陳母也哭哭啼啼,“雖然老二不是我親生的,但我自認對他並無苛待,別人有的從未短了他的,怎麼他就這般記恨我,寧可跟下人稱兄道弟去了,我受了冤枉事小,可這事若傳出去了,豈不把府裏的名聲也連累了,嗚嗚,我真是冤死了!”
陳父聽了,那板子頓時下去的又狠又快,打得陳逸明狼哭鬼嚎,從屁股到大腿腫起來一片,有的地方還破皮了,鮮血直流。
可不管他如何求饒,陳父都鐵了心要給他一個教訓,他自己打累了,還把板子交給掌板的,“你們來,給我著實打,不許留情,打死這個孽障都不用償命!”
看打得差不多了,陳母才開始求情,“罷了,這孩子從前也不這樣,就是進京的路上從馬車上跌下來,昏迷了兩日,醒來之後言行就變了不少,才總是提防我,好像我要害他似的,八成是進了京見了世麵,心就野了。畢竟還是孩子,咱們慢慢教也就是了。”
就這樣,陳逸明被抬回去的時候,已經人事不省,徹底暈過去了!
接著就是高燒,就是疼得齜牙咧嘴,陳家倒不會不給他請郎中,不然還真得背上苛待庶子的名聲了。
但這個時代高燒也很容易要人命的,陳逸明隻能咬牙硬熬著。
他在府裏人緣不佳,也沒個主子來探望,換在以往他肯定私下抱怨了,但如今他已經不敢亂說話了,隻能趁沒人時死死盯著寧凝,“阿凝,你是不是記恨我了?”
寧凝一臉不明所以,“二少爺待我這麼好,我哪裏會記恨你呢,之前你背著大少爺說話,聲音還越來越高,所以才會被他聽見的,我一直在提醒你,可是你都沒反應過來啊。二少爺,你說的那些話被府裏其他主子聽見確實會不悅,以後還是不要再說了。”
看寧凝完全沒有不悅的意思,還反過來勸他、為他著想,陳逸明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