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等閑匹馬(1 / 3)

第九章:等閑匹馬

江海渺千裏,飄蕩歎流年。等閑匹馬相過,乘興卻翛然。十載悲歡如夢,撫掌驚呼相語,往事盡飛煙。此會真難偶,此醉且留連。

酒方半,誰輕使,動離弦。我歌未闋公去,明日複山川。空有高城危檻,縹緲當筵清唱,餘響落尊前。細雨黃花後,飛雁點遙天。

——宋葉夢得《水調歌頭·送八舅朝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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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時值盛夏之末,剛剛出了伏,天氣中那一絲燥熱仍不見半點收斂。雖然早上明顯清涼幾分,但熱勁兒一上來,依舊是讓人恨不得打赤膊的毒日。

等到白玉堂和展昭趕去大廳時,那邊的人剛好寒暄完。待他們看清楚大廳上坐那個正襟危坐的人時,當即麵麵相覷:

怎麼會是他?!

大廳中的擺設之類的東西一如既往,此時中八座中隻坐滿了六席,其中包拯和公孫策就是最末座的兩個,麵上難得慎重莊嚴,顯然是對這屋中某人甚是敬重——要知道,就算是麵對院長,兩人敬重歸敬重了,骨子裏還是有著幾分熟悉的隨性。

再上兩席是院長寧鴻軒和一個不曾見過的、微微有點不修邊幅卻偏偏一身書生裝扮的中年人。那人一身淡青色儒服,頭戴方巾,微垂了頭,額上掉落的碎發將五官遮了大半,看不真切。

展昭還注意到,那人的手指一指無意識的摩挲著茶杯杯口,若因為什麼事鬆了手,一旦鬆懈下來,又會繼續這個動作。

在向上,中八座最上首的是一文一武兩個官家裝扮的人,那武將兩人不認識,但看裝束大約是參將之類的職務,文官卻有過一麵之緣——正是廬州知府餘博凱。

而唯一一個坐在上座的,卻是兩人的“熟人”。

“八賢王?”

最先叫出聲來的是展昭,這一聲也吸引了屋中所有人的視線。當先一人更是將一雙總是微眯著的細眼打量過來。那人一身淡黃色服飾,上有蛟龍鳳紋繡樣,神態端正閑散,慵懶中透著讓人無法忽略的威儀。聽見展昭的聲音,一雙丹鳳眼將展昭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在巨闕上頓了一下,又看向白玉堂,淺淺一笑:

“可是——故人之徒麼?”

正是幾年前相贈巨闕,與兩人有過一點緣分的八賢王趙德芳。

見對方叫出,兩人半年上前幾步入了屋子,向著趙德芳一揖道:

“草民白玉堂(展昭),見過八賢王。”

——他們從前見過麵,八賢王早說過有些禮可以不用那麼嚴守,當然隻是對他們二人而言,白玉堂當然樂得省了那跪拜禮,展昭亦然,所以現在這般作揖倒不算不敬。

“好,好。果然是你們兩個小家夥。”趙德芳眯了眼笑的愉悅,又將兩人打量了一番才道,“怎麼,你們兩個也在這裏求學?”

白玉堂道:“不是,過兩日乃是寧院長生辰,家兄和寧院長乃是忘年交,此番身體欠佳不能親來,故而讓草民帶些賀禮且祝。”

幾句話解釋了前因後果,語氣難得恭敬,目光卻不像一般人見了王爺那般閃避,反而微微皺了眉——誰叫眼前這位王爺一臉饒有興趣的在自己兩人身上打量。那種目光白玉堂向來最是不耐,若非當真對這老狐狸一般的王爺有所敬重,換了個其他什麼人早就一劍刺個窟窿了!

好在趙德芳也明白這個少年與生俱來的逆性絕烈,看了個清楚也就收回目光,寒暄了幾句,問了展昭些關於高洛的事後便要兩人坐下了。昭白二人也不再多言,在下首坐了,徑自冷眼看看事態發展。

八賢王會忽然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兩人固然一無所知,不過——展昭心中一動,算算時日,又看了眼包拯,忽然想起似乎再有個兩年,就該是包拯入仕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