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道看全戎居然沒動筷子,連忙給全戎倒酒:“大人喝酒。”全戎接過玉石酒杯,發現杯中的酒水居然金光閃閃,一時麵露疑惑之色。他也算是見多識廣,但實在沒看出這酒杯中的是什麼東西。衛道發現全戎似乎不認識此物,連忙介紹:“大人放心,這是東瀛黃金酒,就是東瀛上等清酒裏加了金箔。那個,《本草》裏記載,吃金箔,可以提神、除風、補腎……今天的其他菜裏也加了金箔。”全戎笑了,他跟衛道說三菜一湯,衛道準備的竟然是這樣的“三菜一湯”,吃了金箔,是能羽化升仙還是能腹有詩書?好一個土豪,果然是有錢沒地兒花的東西。
心裏雖然鄙視了衛道半天,全戎臉上卻露出笑容,他舉杯,與衛道夫婦碰杯:“祝女皇陛下青春永駐。”
衛道放下酒杯,一張肥豬臉湊過來:“大人,我有事相求。”
全戎笑笑:“說來聽聽。”
衛道“嘿嘿”一笑,說:“大人您當然不缺錢。但是馬無夜草不肥,這世上誰會嫌錢多呢?我想與大人合夥做個生意,賠了算我的,您每個月在府上等著收錢就行。”
全戎“噢”了一聲,故意問:“這麼好的生意,我要投很多錢吧?”
衛道使勁搖頭:“不不,大人一個子兒都不用出。隻請大人行個方便。”
全戎大約想到了這是什麼生意,估計衛道無非是想承包個礦井、強占些農田、或者外包一些修橋築路的工程之類,礦井和農田斷不能給衛道,修路之類有商量的餘地。他於是問:“什麼事兒?”
衛道悄聲說:“天子下旨查封堵場。並州有的人手癢難耐,若是我在並州以北鮮卑那裏開個堵場,一本萬利,又無損大人名聲,豈不美哉?”
全戎明知故問:“那你去開就行,幹嘛要我入夥?”
衛道奸笑:“還請大人手下官兵行個方便,不要隔三岔五打過去幾次。”
全戎恍然大悟,原來上郡以北的堵場,衛道也有牽涉其中,怪不得花了這麼大本錢請自己來吃這頓飯。他全戎還真沒猜錯,衛道乃至萬家定然做了不少不法勾當,要麼怎麼賺錢這麼容易!
衛道看全戎沒說話,以為他在猶豫,立刻說:“我已備下十萬兩銀子。此事若是能成,以後每個月再給大人五萬兩白銀!”
全戎舉起酒杯:“妙啊。”
衛道看全戎神色似乎被自己說動了,放下筷子:“我這就讓人去拿十萬兩銀票。”
全戎一把捏碎酒杯,酒水迸射到衛道身上:“好一把殺我不見血的刀。”
衛道看到全戎突然爆發,不知所措:“大人,這是從何說起啊?”衛夫人拿出手絹給全戎擦拭身上的水跡:“別生氣,孩子,有話慢慢說。”
全戎盯著衛道:“若是女皇陛下知道我與人合夥開設堵場,大肆斂財,會怎麼發落我?”
衛道反應過來,辯解說:“大人,此事咱們都不說,哪有人知道?”
“等你什麼時候想坑我了,就把這事兒說出來,對吧,”全戎起身,詭異地笑了:“我幹脆賺點錢之後殺了你,隻有死人不會亂說話。”
衛道被全戎嚇得一哆嗦。衛夫人伸手拉住全戎:“坐下說,坐下說。”
全戎看了衛夫人一下,把手臂抽出來,走到旁邊:“這世上賺錢的法子很多。最賺錢的路子,都寫在《大漢律例》裏邊了。你要是喜歡賺不義之財,將來免不了人財兩空。”
衛夫人柔聲勸解:“我相公並非全是私心。我們夫婦隻有一女最為疼愛,他多賺錢,全是為了冰琪有個好歸宿。大人您和冰琪情同兄妹,肯定也想她過得更好。”
衛道立刻裝出一副“心疼愛女的老父親”的表情,咳嗽兩聲:“是啊,我女兒除了父母就最親你。將來我賺的錢還不都是你們的。”
全戎並不想給衛道麵子,他臉色一沉:“衛先生,你商場沉浮多年,還不懂審時度勢。我全戎若是貪財,你的金銀財寶,你的良田美宅,現在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