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峻問黎凝瀟:“這種所謂的妹妹到底是怎麼回事?”黎凝瀟組織一下語言,說:“沒有血緣的兄妹,其實是一種很曖昧的關係。除了少數像陛下與太史信這樣上輩人有淵源且從小一起長大,真的情同兄妹的例子,很多‘兄妹’都蘊含著不言自明的意義。馬車會準備一個多餘的輪子,以防車輪壞了沒得替換,這個後備的輪子被稱為‘備胎’,很多女生會把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當作備胎,也有很多相反的情況。總之,這種‘兄妹’是一種進可攻退可守的關係,時機成熟了,立刻上位,如果時機未到,或是人家不喜歡,那就繼續當兄妹……”
秦峻聽著,臉色越來越難看,她打斷黎凝瀟,問:“那太史信到底是怎麼想的?”
黎凝瀟遲疑了一下,說:“臣對他也不是很了解,更不知道他和那些妹妹的事情,據臣留意,太史信對趙紫雁,恐怕並無它意。至於他對陛下,臣不敢妄言,但如果他能為了一個女子去死,那一定是陛下;如果這樣的女子不止一個,那陛下也必然是居首位的。”
秦峻聽了,半晌無語。她對黎凝瀟的話雖然受用,但未必十分相信。秦峻手一擺,招呼女侍郎們進禦書房:“你們過來。”
……
同一時刻,太史信家中。
太史信站在趙紫雁房門口敲門:“紫雁,開門讓我進去吧。”
趙紫雁:“不開,你找衛冰琪去(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美女),別理我!”
太史信灰常無語:“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你誤會我了,你要相信我……”
趙紫雁又好氣又好笑:“我從沒說過不相信你,這是你不打自招!”
太史信無奈的看看一旁笑著的父母,小聲說:“爹,娘,你們幫我美言兩句吧。”
太史信的母親微微一笑,也小聲說:“你們好不容易鬧次別扭,你娘我看著挺有趣,你們繼續。”說著去廚房做飯去了。
太史德摸了一下腦門,說:“你娘和我很早就成親了,你娘特別體貼,我沒和她鬧過別扭,後來我遇到了一個和我鬧別扭的女孩子,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但每次都是她主動向我認錯的,所以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替你說話……”太史德一聲長歎,其中蘊含著幾多內疚,他衝著妻子的身影喊了一嗓子:“老伴,等等我,我幫你做飯。”
太史信想想母親的神情,無奈又好笑,想想父親的話,又覺得歎惋不已。他沒了主意,繼續敲門:“紫雁聽話,開開門,有話好好說。”
趙紫雁不耐煩地回敬:“不開不開,煩死了!”
“喲,皇上的哥哥怎麼變成苦瓜臉了?”有人在太史信肩上一拍。太史信回頭,見來者竟然是全戎。
“全老弟,你怎麼來了?”太史信驚喜交集。
全戎摸了一下劍柄,說:“老大有些事情要我當麵向皇上稟報,我在帝都又沒有落腳之地,就來找你咯,怎麼,你是不是昨晚摸到人家女孩子房間去了,所以這才不給你開門?”
太史信無奈的歎口氣:“別胡說。你能教教我怎麼讓她把門打開麼?”
全戎狡黠的一笑:“看不出來,你這麼在乎她啊。”
太史信臉一紅,說:“說義氣的話,我父親和她父親是異姓兄弟,說感情的話,我也挺喜歡這麼個妹妹的。”
全戎心想:“你把人家當妹妹,人家把你當哥哥麽?傻瓜,也就你看不出來啊。”他於是故意大聲說:“二哥,你也太婆婆媽媽的了,你給她臉,她不要,下次不給了就是!(這麼尖刻的台詞自然是全戎同學的原創,可不是作者編的)走,咱們喝酒去。”
太史信會意,於是回答:“好啊,反正在這裏幹等著她也不開門。還是先走吧。”說完和全戎走出院子。全戎一推太史信,太史信立刻慢慢走到趙紫雁房門旁邊,腳下沒發出一點聲音。
趙紫雁一打開房門,太史信就閃身進門。趙紫雁回頭,看見太史信站在房中給她作揖,也沒法強行趕他出去,就走到床邊坐下不理他。
太史信又上前,衝趙紫雁作揖:“紫雁,別生氣了好不好?”
趙紫雁不說話,照著太史信就是一個掃堂腿,太史信連忙向前一躍,正好撞到趙紫雁肩頭,兩個人同時倒向床上。秦道士當初曾教過太史信前撲和後倒的動作,並督促他嚴加練習。但按照這個姿勢,太史信左手手肘將重擊在趙紫雁臉上,太史信一驚,連忙身體右翻,右手單手在床上撐了一下。人在摔倒的時候,單手撐地是很危險的動作,太史信的骨頭畢竟不是金屬的,隻聽“啪”的一下,他右手肘關節脫臼,痛得冷汗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