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公孫姐妹的背影,秦監從一旁的門後走出來,他拍拍身上的土,問霍慎行:“你是不是欠了她們情債?”
霍慎行搖搖頭:“我又矮又窮又醜。怎麼會欠下這對姊妹花的情債,那個全戎才像是會和她們有情債的人呢。不過,話說回來,丞相大人,我的俸祿就這麼讓她們騙走了,您要多補貼我點。”
不過呢,雖然公孫姐妹不講理,但她們確實是很稱職的。她們親自上陣,選出武藝最好的四人作為隊長,臨時充任校尉職責,將禁軍等分為四個部分,當六千人為皇帝執行警戒任務之時,另外兩千被她們拉到郊外演武場進行馬術、劍術、搏鬥、射箭以及體能訓練。公孫晴拿著女皇的聖旨,將體能不合格者直接清退到其他一般部隊。各種訓練強度極大,不時有人員受傷,霍慎行對此提出異議。公孫靈的回複是:“現在多吃苦頭,戰場上少流血!”各項訓練中表現出眾者能得到額外的獎賞,比如一隻燒雞、三百文錢,甚至兩天假。同時,公孫姐妹和霍慎行的“戰爭”也在繼續。公孫晴經常請霍慎行一同為士兵們做示範——當然,霍慎行是挨打的一方。公孫晴每次將霍慎行摔倒的時候下手都特別重,她很想聽到對方疼痛難忍嗷嗷大叫的聲音,但訓練場上霍慎行從不服軟,硬是忍著不叫苦,更不求饒。當進行劍術演示的時候,霍慎行處境就更糟,身上總是被公孫姐妹的馬刀劃得一道一道的。每次演示完,霍慎行都獨自躲到角落裏默默包紮傷口。
“我來吧。”又一次演示後,公孫靈主動提出幫霍慎行包紮。
霍慎行沒說話,搖搖頭。
“嘿,你還不領情。”公孫晴照著霍慎行腦袋上打了一下。
“弱小隻能換來同情而不能讓人尊敬,強大才讓人尊敬。”霍慎行忽然說,他又走到公孫晴麵前,甩下一句“我不需要安慰,更不用別人可憐我”,走開了。
“這個家夥,怎麼忽然變了?”公孫晴問姐姐,公孫靈笑而不語。
在公孫姐妹的調教下,訓練荒廢、平均每人戰鬥力隻有五的禁軍恢複了活力,儼然顯露出“勁旅”的派頭來——之所以說禁軍隻顯露出派頭而未成為真正的“勁旅”,那是因為它還沒有得到戰火的淬煉。任何一支部隊英勇善戰的名號都是打出來的,沒有經過戰火的洗禮,即使有著最多的人數,最先進的裝備,甚至能走出最整齊的陣列,那也隻能嚇唬嚇唬人罷了。最強大的軍隊是破軍滅國的部隊,他們平時並不顯眼,如同塵封在劍鞘中的利刃。一旦有雜碎侵入祖國的領土,他們便破匣而出,像石磨一樣從敵人身上碾過,不僅收複全部失地,更將敵國變成一片焦土,用地獄之火來淨化那些肮髒的靈魂。
有一天,女皇秦峻親自來校閱禁軍。經過這些日子的操練,霍慎行對禁軍士卒的武藝等等還是很有信心的,他最擔心的是那兩個副統領來幫個倒忙,甚至給秦峻機會來順理成章地免去自己的職位。但與霍慎行所想截然相反,公孫姐妹在每個環節都一絲不苟,嚴防差錯。
首先是射箭。十幾個禁軍士兵騎著馬飛馳而來,行進中射中了場邊的靶子。公孫靈衝女皇行禮之後,跨上自己的坐騎,催馬疾馳,不用瞄準,馬不停蹄地在百步之外連射十箭,每一箭都正中靶心。女皇起身,說:“功夫不錯!”士卒轟然叫好。女皇看看霍慎行,說:“你也試試看。”霍慎行默默接過弓箭,瞄準,發射,倒是射中了靶子,不過沒有命中靶心。女皇看看霍慎行,麵無表情地點了一下頭。“啟稟陛下,”公孫靈行禮,“統領大人前兩天和我妹妹動手,肩膀受傷,因而射不準。”女皇秦峻眼中閃過一次詫異,“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