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會笑的僵屍
蕭百草死了，陰暗的客棧內忽然吹進一陣陰風，李玄衣不自覺地抬頭看了一眼窗外。
窗外的屋簷下掛個鳥籠。中空的鳥籠。那本來養著血鸚鵡送給老掌櫃一隻叫小魔神的鸚鵡，但已在七月初一鬼門大開之日嚇死。
李玄衣也許不知道這件事，甚至不知道這鳥籠中養著的就是隻鸚鵡，可是看到那個鸚鵡籠，他的眼中便有笑意。
“鸚鵡”究竟是代表什麼？一隻鳥？一個人？抑或一件秘密？一個計劃。蕭百草為什麼寧可死，也不肯回答那些問題？
由奉命那一日開始，兩個月多以來，他的頭幾乎就沒有一天不發脹，但他還能保持笑，這種人很可怕？
這裏卻除了安子豪之外，所有的活人都是他精選的手下。他沒有理由殺安子豪，也不想殺安子豪。最低限度他還要安子豪引路。這地方完全陌生。
窗外已一片昏暗，風吹的更蕭索。鳥籠“依呀”，“依呀”的呻吟也似搖曳在風中。
李玄衣霍地轉頭，目光落在安子豪的麵上，道：“這籠子裏頭本來有沒有養鳥？”安子豪不假思索，道：“有。”他是這裏的常客，這件事他是可以肯定答複。
李玄衣接問道：“什麼鳥？”安子豪道：“鸚鵡。”李玄衣悶哼道：“偏就是這麼巧，又是這種扁毛畜生。”
安子豪道：“那隻鸚鵡叫做小魔神，據講是血鸚鵡送給老掌櫃的禮物。”李玄衣道：“血鸚鵡為什麼送他禮物？”
安子豪道：“大概是因為他一生的積蓄都盡花在她的身上。”李玄衣道：“血鸚鵡今年有多大？”安子豪思索著道：“好像不到二十。”
李玄衣道：“他今年又有多大？”安子豪道：“六十五怕也有了。”
李玄衣道：“這年紀，已足夠做血奴的祖父了。”安子豪道：“很足夠的了。”
李玄衣冷笑道：“他這個年紀，是不是還有那個氣力？”安子豪明白常笑所問的那個氣力，苦笑道：“不清楚，不過，聽他說，那一夜，血鸚鵡連碰都不讓他碰，可是他得到的刺激已令他滿足。”
“那一夜？”李玄衣奇怪道：“隻一次就將一生的積蓄都花光？”安子豪道：“血鸚鵡的價錢很高。”
李玄衣說道：“高得已足以花光他一生的積蓄？”安子豪點頭，道：“他卻認為很值得，並說老天如果還讓他再活十年，讓他有機會再存那麼多錢，一定會再到血鸚鵡那裏一次。”
李玄衣道：“他的腦袋是不是有些問題？”安子豪道：“據我所知是沒有。”李玄衣道：“那麼血鸚鵡莫非真有幾下子？”安子豪道：“聽說是的。”
李玄衣道：“聽說？你沒有找過她？”安子豪搖頭。
李玄衣盯著他，道：“我看你並不像很正經的那種男人。”安子豪道：“本來就不是。”
李玄衣道：“你當然不會錯過鸚鵡樓那種地方。”安子豪道：“不會。”
李玄衣道：“到了鸚鵡樓，你竟然會不找血鸚鵡？”安子豪道：“我不能找她。”
李玄衣道：“花不起那個價錢？”安子豪道：“勉強還花得起。”
李玄衣道：“那為了什麼？”安子豪歎了一口氣，反問道：“一定要回答？”李玄衣道：“在我的麵前隻有死人才可以不必回答。”
安子豪又歎了一口氣，訥訥地道：“我跟她的母親有來往，實在不好意思去找她。”“原來是這個原因。”安子豪點頭。
李玄衣的目光又回到鳥籠上，道：“方才你說過段飛離開這裏之後，就帶著棺材到鸚鵡樓找血鸚鵡。”
安子豪隻怕常笑這一次看不到自己點頭，忙應道：“事實是這樣。”“鸚鵡樓在哪裏？”“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