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冊立太子,是何等大事。
突如其來的忙碌,似乎悄悄地將皇後的死掩蓋了。
隻有近身的人知道,慕睿依舊夜夜不成眠。
而瀲綃與錦衣,對這意料之中的事,也是平靜依然。於他們而言,這隻是一小步。
事實上,也許錦衣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生辰將近,二月初三,便是瀲綃及笄之禮的日子。
而錦衣,一旦立為太子,選妃也是迫在眉睫的事了。
關於這兩件事,瀲綃與錦衣誰也沒有提及。
錦衣依舊如往常那般時不時地到蘇芳苑去坐坐,隻是一****地沉默了下來。
..
“錦兒。”瀲綃放下手裏的書,朝無所事事、隻是呆坐在窗前的錦衣問道,“你很空嗎?”
瀲綃隻是一句輕嘲,錦衣卻是認真地考慮了下,回道:“還好。”
輕咳了聲,瞥了他一眼,瀲綃才問道:“在想什麼?”
錦衣這才轉過頭來,但隻是看著瀲綃,目光微微一晃,卻並沒有回答。
瀲綃無聲地歎了下。
但此時,錦衣卻突然地一句:“你明知道我在想什麼!”略帶惱意。
瀲綃微怔了下,目光輕輕一黯。
那是一份執念,無妄之念。
淺淺地一笑,瀲綃才說道:“那我一輩子不嫁人好了。”神色淡然,似乎隻是隨口一句的戲言。
但內裏的虛實,他們都是明白的。
這一句,瀲綃本是想安撫錦衣的,隻是,卻沒料到,反而是惹來了他的怒火。
騰地站起身來,錦衣就那麼緊緊地盯著瀲綃,怒意之中還有一些傷色。
“我若娶了別的女子為妻,姐姐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瀲綃微微別過臉,避開了他的目光。
“姐姐。”輕喚了聲,錦衣又問道,“若有一天,我的身世被揭開了,我們必須逃離這裏,亡命天涯。若真的有那麼一天,姐姐肯不肯陪我過那種逃亡的生活?”
瀲綃緩緩地收斂了神色,目光漸漸轉為平淡:“不。”
錦衣微一怔,但似乎並不是對這個答案意外,更多的是疑惑之色。
瀲綃微微一笑,神色安定,道:“我的錦兒,會是這世間最尊貴的帝王,君臨眾生。他應該是永遠驕傲而張揚地活著,不需要向任何人任何事低頭、退後。將自己的命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他應該事事心隨所願,無憂、無患。”
錦衣笑了笑,輕歎了句:“姐姐真貪心。”笑裏,心思莫名難解。
“是啊。”瀲綃也隻是笑著輕應了句。
——所以,現在,我們必須學會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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