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移開了視線,繼續道出來的目的,“我來是想讓你幫我拿解藥。”
“好。”
清曲地幹脆利落,叫蘇三有些終料未及。
“我住的地方,想必你知道。拿到解藥後派人來通知我便好。”
清曲伸手拉住了蘇三的手腕,輕輕圈在手裏,“我的孩子,自然要我來照料的。你不必回去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蘇三輕輕掙開了清曲的手,“孩子是你的,我不是你的。男女授受不親,請你放尊重一點。”
清曲沒有生氣,臉上依舊是未散去的喜悅,“你從前的房間還在,你住那裏。”
蘇三轉身離開了涼亭,早年挖通的門並沒有堵上,從荷苑可以直接去芙苑。院子裏和從前一模一樣的景致叫蘇三心中五味雜陳。物是人非,用在此時最為恰當。
芙苑一直有人打點著,房間裏也是幹幹淨淨的。蘇三回到曾經住過的房間,裏麵的一桌一幾都和她離開時一模一樣。熟悉的房間,帶來並不遙遠的記憶。蘇三並不想想起,卻身不由己。
當初蘇三初來乍到,一切都是陌生的,隻想抱緊清曲這條大腿,隻想著能衣食無憂便好。那時對清曲,有依懶,有信任,也有一絲絲的少女情懷。那時甚至偷偷幻想過嫁給清曲,和清曲喜兒永遠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那時,清曲是她的男神,那時她思考如何走進清曲的內心。事世最難預料,事情地發展完全偏離了蘇三幻想的軌道,結局卻是出人意料地殊途同歸——她懷了清曲的孩子,也了解了清曲的痛苦與寂寞 。隻是蘇三的心,不似從前了。
躺在床上沒多久,便聽到外麵傳來爭吵聲。是獨秀來了,蘇三沒有出去,清曲自會打發走他。現在蘇三不敢見任何人,隻怕看著別人關心她的樣子,自己會忍不住跟著跑掉。
清曲的狀態,比蘇三預想的要好,沒有將她軟禁起來,也沒有冷嘲熱諷撕她傷疤。清曲始終相敬如賓,沒有蘇三的允許甚至不踏足蘇三的房間一步。這樣的清曲,叫蘇三想起剛相識的清曲。唯一不同的是,現在的清曲,臉上的喜悅是發自內心的。
獨秀和北宮初塵輪流來挑釁清曲,清曲似完全不把他們當回事,任他們鬧,鬧完了送他們走。
過了半個月,終於聽清曲提起了解藥的事。
晚飯時,清曲拿出一隻細頸白瓷瓶,給了蘇三,“一天一粒。”
一模一樣的瓶子,一模一樣的藥丸,當初幸好信任夜盡將他給的’安胎藥’都吃了,如若不然,現在哪裏還有她和一雙兒女。
“這藥隻能解燃眉之急,不是治本的解藥。”清曲幫蘇三布菜,一邊解釋道。
蘇三冷笑,“夜大夫的藥,我自然知道。”
清曲擱下了筷子,看著蘇三,“你安心養胎,解藥的事,我會想辦法。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要相信我對這個孩子的愛。我會保住你,因為我不想他和我一樣。”
蘇三一如既往地不理睬清曲,將藥瓶放到了一旁,拾起筷子,悶頭吃起飯來。蘇三明白,皇後是不會給她真正的解藥的,倘若清曲真想拿解藥,必然也不是光明正大地和皇後要。清曲和皇後合作,本就是為了幫他母親複仇,現今有了這個孩子,蘇三模糊覺得清曲有點要放棄和皇後連盟的意思。
不管對誰蘇三的感情都沒有像對清曲這樣複雜。有時看著清曲一如當初的樣子,蘇三都覺得自己要得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了。隻盼著能早點拿到解藥,離開清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