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南部偏北方向,群山山脈區域,從高空中看下去連綿一片,一條條山脊猶若虯龍蟄伏。
縱橫交叉間,卻又顯得如此有規律,像是一盤巨大的棋盤。
有高山筆直而立,恍若利劍出鞘,也有矮山盤膝,蒼勁有力抓住地麵,重重疊疊演繹了一副生機勃勃的景象。
轟隆!
又是一道巨響傳出,整個大地都在搖晃,天宇逐漸被烏雲覆蓋,黑壓壓的一片,好似要坍塌下來般。
同時還有恐怖的氣息波動,自虛無間垂落,每一絲一縷都無比沉重。
“來了,終於要開啟了。”有修者來到這裏,無比的激動。
天墓雖然是生命禁區,卻也是機緣的福澤之地,每一次開啟,都會誕生出大量的絕世強者。
也會讓一些人踏入王道之列,成為高高在上的無敵者。
很快,很快……
越來越多修者從四麵八方來到這裏,他們神情振奮,興奮,目光炙熱,難以掩飾。
啪嗒!
一塊沾染了血祭的衣布,從虛空中墜落,當中攜帶恐怖殺意。
在衣布落入空氣上方的那一刻,方圓數百裏的天空迅速暗淡,衣布觸及到大山的高度時,所有生命皆在一瞬間消失。
直到衣布落入泥土中,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腳底的大地瞬間化作黑土,詭異,死氣,詛咒之力,無窮盡的噴湧出來。
啊!
有人沾染了這些氣息,但境界太低了,無法抵擋,第一時間便遭劫,膿血化開,肉身破碎。
修者們震驚,急速倒退。
“那是什麼?”穩住身子後,有修者緊盯著深坑,仔細回憶剛才的畫麵。
一塊衣布?
巴掌大小而已,為何有如此可怕的呈現?
“你們聽到有龍吟聲嗎?”
“沒有!”
“我聽到了,若隱若現,很模糊……”
“我也聽到了。”
詭異……
斷斷續續的龍吟很快散去了,一些殺戮的碰撞接踵而至,伴隨著可怕的餘波,交織成為一張大網。
朱浩然,苗鳳鳳,黎豐源等諸多舊土天才,從不同的方向進入這裏,注視著天墓中的種種變化,他們心中掀起波瀾。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剛才那一塊染血的衣布,來自於八千年前的九州。
有傳聞,他來此承接了一份巨大的因果。
也有人說,九州為他們鋪下了一條路。
但八千年過去,舊土皆有修者踏入這裏,卻始終沒有人看見那條路。
“障眼法而已。”靈界,有修者冷笑一聲,祭出強大的神兵踏入其中。
嗡!
天宇深處,一抹淩厲的劍芒斬下,將他的頭顱切開了,大量的鮮血噴湧出來,令人毛骨悚然。
所有修者再次後退。
“怎麼會這樣?”有人驚呼。
“天墓開啟,並無殺戮,唯有踏入其中才有可能會遇上……”
“不對,不對……”
“好像變了。”
“的確變了。”一個老者神情凝重,仔細端詳虛空,有殺意縈繞,似上方寶劍懸浮在他們的頭頂之上,隨時都會斬落。
這與過去的記載完全不符合。
再等等!
一眾修者不敢妄動。
但也有修者蠢蠢欲動,無法壓住心中的渴望,從另外的方向進入其中,結果……他的身影很快消失了。
進去了?
為何沒有殺戮?
難道剛才都是假象?
“我明白了,路不同。”有人做出判斷。
天墓中有三條路,第一條,死路,第二條生路,第三條虛無之路。
按照過往的記載,唯有踏入其中,走到深處一些才會麵臨這些選擇。
不曾想,那三條路提前出現了。
再仔細觀察四周,山間入口窄小,與旁側有所區別,那是延伸到別區域的方向。
在他們身後。
周瑾一行人姍姍來遲,並未看見染血的衣布,也不曾看見那些殺人的場麵,隻是,他探出神識精準的捕捉到懸浮上方的殺意,不由的悚然:“圖紙上可沒說過啊!”
“不是沒說,而是提前了。”薑白曾翻閱過大量關於天墓記載的書籍,從中了解到三條路。
但是?
他緊皺眉頭:“死路中無生路,生路中無生路,虛無之路中亦無生路,這三條路怎麼走都會死。”
周瑾愕然:“為什麼?”
薑白開口:“天墓中的路,本身就是死局。”
周瑾又問:“三條路都不能走,要走哪條?”
薑白:“強行破開。”
在記載中……
靈界的前人會祭出神兵,強行破開生死路,以此抵達更深處,獲取天墓中的大機緣。
這是唯一,並且正確的做法。
但現在格局變了,三條路提前出現,是否意味著什麼?
他仔細思考。
期間!
許多修者從兩邊進入天墓,身影雖然消失了,看似無殺戮,但他們卻進入到了更為凶險的地帶。
時間不長,還有淒厲的慘叫傳出。
天宇愈發昏沉,陰風陣陣吹來,帶來了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讓他們有一種置身於地獄深處的感覺。
一旁葉明兒臉色發白,身子在顫抖,她緊緊扒拉著周瑾的衣裳。
唯有陳小安表現的很平靜,不時歪著腦袋去看,恍惚間,她仿佛看到過這樣的一個畫麵。
很熟悉,很熟悉……
裏麵有一株粗大的樹木,還有一個她很熟悉的人,但這裏變了,被人布下大局,成為了絕對的死局。
“師兄,那個坑裏麵。”陳小安指向前方。
“什麼意思?”
“撿起那個坑裏麵的東西。”她說道。
“撿起?”周瑾緊皺眉頭:“裏麵有什麼?”
“九州鋪下來的路。”
“你怎麼知道?”
“我?我也不知道。”陳小安神色茫然:“但我就是知道。”
那種感覺很奇怪。
她明明沒有來過,一直在舊土生活,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周瑾猶豫了片刻,掏出殘缺的瓦罐,運轉靈力踏入其中,隨後,一躍跳入那個什麼深坑中。
身後!
薑白張了張口,看了幾眼陳小安,又望向前方,不是?你師妹這樣的狀態,她說的話,你也敢信啊?
“誰跳進去了?”
“好像是五嶽。”
“他?”
“難道說,剛才飄下來的衣布是關鍵?”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太上劍山一名天才猛地抬起頭:“那是九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