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說起來像真的,其實它是假的,有些事情說起來像真的,其實它……就是真的。到底是真是假,取決於聽者的個人感情,尤其當這個聽者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實力來主導一場漫無硝煙的戰局時。
太後見問不出什麼實質性的結果,便幹脆不再理會皇後,直接朝一直無話的皇帝一語雙關地問道:“皇兒,皇後真的是一不小心掉下去的嗎?”
“這……”皇帝星目微斂,頷首答道:“回母後,兒臣也是碰巧路過這裏,並未親眼看見皇後落水的過程,因此……不過既然人沒事兒,我看就這麼算了吧?”
“什麼?”太後提高聲音叫道:“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說就這麼算了?今兒是你路過這裏,要是你沒路過呢?皇後的命可就沒啦!若是有人存心要取皇後的性命,這還了得!哀家絕對不同意就這麼算了!”
皇帝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母後的意思是?”
“一幹人等全部帶到坤寧宮,哀家要親自為皇後討回公道!”
洛瀅萱暗自冷笑:說是一幹人等,還不是想借機把我拿到坤寧宮裏動用私刑?看來隻要陷在了後宮當中,有些麻煩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的,皇後我鬥不過,再加一個太後,我更鬥不過。
皇帝聽了慌忙阻止道:“母後是不是把事情看的太嚴重了?”
“是啊太後,我看還是算了吧。”說這話的是皇後,是不是真心值得商榷。
太後先送給皇帝一個白眼兒,接著一臉溫柔地看向皇後,柔聲道:“還是皇後識大體。”
轉而又將目光投向洛瀅萱,臉上立即布滿了陰霾,兩次變臉速度之快,簡直令人發指。
隻聽太後陰陽怪氣地哼道:“不像某些妃子,聲稱自己是千金之身,見了哀家卻連個起碼的禮節都沒有,想是在外麵浪蕩慣了,別把宮外那些不幹不淨的東西帶到宮裏才好。”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可以瞧不起我,但是……你不能對我的寄主進行人身攻擊!她都已經掛掉了,你還在這裏說三道四的,真是倒胃口哎。反正都是逃不過,索性發揚破罐子破摔的精神,先擺這個老家夥一道好了。
拿定主意之後洛瀅萱幹脆放下自己的處境,忽略寄主的身份,昂起下巴反駁道:“喂,麻煩你老人家說話客氣點,年紀大了也不怕亂說話閃了舌頭!什麼宮外那些不幹不淨的東西,哪裏再不幹淨,還能有你的後宮不幹淨!”
太後哪裏見過這般“潑婦”的陣仗,直捂著胸口叫道:“皇,皇上……你聽聽你聽聽,這姑娘都說了些什麼!”
不等皇帝開口,洛瀅萱搶先一步繼續譏諷道:“我說的什麼?我說的是實話。千金之身是你自己說的,我看你是人格自低下吧?我就是在外麵浪蕩慣了,怎麼樣?我看你是羨慕嫉妒恨!大家都是人,憑什麼我就該給你行禮,這個製度是很不合理的,我們可以預見,數千年之後的今天,人與人見麵的時候再也不用下跪磕頭或者做個萬福什麼的了,而是友好地握握手,或者擁抱一下,或者……”(唐僧ing,以下省略大約三百字)
就在太後臉色發青,皇後嘴巴張大,宮女們麵麵相覷的時候,皇帝突然平靜地開口道:“閉嘴。”
哼,她先欺負我的,你讓我閉嘴我就閉嘴,豈不是很沒有麵子?洛瀅萱直接無視皇帝的命令,繼續說道:“好吧,我不說下跪行禮的事情,你以為我稀罕跟這個可憐的女人爭什麼皇後的位置麼?就算爭寵,也不至於拿出這麼沒有技術含量的低級手段吧?你就是不要錢送給本姑娘一個皇後當,那也得看本姑娘稀不稀罕要!”
皇帝劍眉緊皺,再次出聲道:“我讓你閉嘴。”
大概是被軟禁著憋得久了,洛瀅萱偏偏在這時候說上了癮,橫眉冷對皇帝,昂然道:“憑什麼你讓我閉嘴我就閉嘴?是皇上我就怕你呀?別以為把我關在那個破地方就能束縛我,本姑娘……”
“啪——!”
毫無征兆的一聲脆響,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
洛瀅萱忽覺臉上一熱,火辣辣地疼,鑽心。
其實皇帝並沒有使勁兒,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洛瀅萱就是覺得疼,兩行淚水就那麼沒有出息地流了出來。
皇帝將雙臂搭在洛瀅萱的雙肩之上,直直地看著洛瀅萱,說:“朕最後再說一遍,閉、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