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瀅萱猛地收回神智,下意識地拍拍胸口,也不知該慶幸被這太監打斷了還是應該可惜,若是再過得一時半刻,恐怕自己的心跳都要亂拍了。唯一感到遺憾的是沒能弄清楚秋菊要說的到底是“一”,還是“葉”?
來吧來吧,即使你不去找,該來的麻煩也總會來的。見秋菊已經不行了,洛瀅萱親自起身應承了送旨的小太監,又吩咐了春蘭伺候梳妝。
春蘭一邊伺候洛瀅萱梳頭一邊漫不經心地笑道:“娘娘真是轉了性了。”
洛瀅萱從銅鏡的反射裏見她神色極為曖mei,心知她話裏有話,凝眉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要說這春蘭也是個不怕死的,眼看著秋菊被洛瀅萱“折磨”成了那樣,答話時卻不知道小心點,爽快地回道:“以往太後下旨的時候,娘娘都是稱病推脫的,這一年來都是這樣,偏偏今日應承了下來,奴婢覺得好奇怪。”
洛瀅萱一聽這話連腸子都悔清了,恨不得時間倒流回來,那太監再來送一回旨,好讓自己稱病不見太後。不過這會兒怎麼著都晚了,洛瀅萱嘴上隨便應付著“因為被皇上關的久了想借機透透氣”,心裏卻狠狠地罵道:他NND你不早說!
先拋開婆媳之間永遠無法和平相處這條詛咒,按著帥哥皇帝的年齡推算起來,這太後恐怕正值更年期,漫漫人生當中最為變態的階段啊!為此洛瀅萱不得不再次絞盡腦汁地套話,將洛妃娘娘身邊的人際關係“複習”了一遍。
梳妝完畢之後洛瀅萱並不忙著朝坤寧宮進發,反而先在門口的兩排侍衛當中來回晃了幾圈,挨個做了鬼臉,牛逼哄哄地道:“攔啊,怎麼不攔本宮啦,太後懿旨哦,敢攔著本宮的,哼哼,統統哢嚓掉——呃呀——!”
小人得誌也好,裝逼也好,唯一遺憾的是侍衛們的麵部表情始終為零,讓洛瀅萱的表演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獨角戲。洛瀅萱是個給點顏色就敢開染坊的主兒,典型的人來瘋,見無人附和,最開始時意氣風發的心情自然就淡了下來,這才吩咐春蘭隨她一起去見太後。
確切地說是春蘭領著洛瀅萱去見太後,雖然按著皇家的禮儀應該是娘娘走在前麵,作為超級無敵大路癡的洛瀅萱卻想了個非常牛逼的理由讓春蘭走在了她的前麵。
她說:“本宮昨夜睡覺蹬被子,不小心受了風寒,此刻吹不得冷風,你就在前麵給本宮擋擋吧。”
洛瀅萱說完自己都覺得好笑,不禁想起了《夜宴》裏麵一句非常經典的台詞:你身為一國之母,睡覺還喜歡蹬被子。經典啊!能把一個悲劇演到笑場,這句台詞功不可沒。
因為一句微不足道的台詞改變一場戲的性質,其實生活又何嚐不是一場戲呢?
洛瀅萱跟在春蘭的身後,盡最大的努力記下了周圍的環境,走著走著忽覺陣陣撲鼻的清香和著幽幽的琴聲傳來,越往前走香氣愈是濃鬱,琴聲也慢慢地變的清晰起來。洛瀅萱下意識地將目光越過春蘭的肩膀,見前方不遠處有一片園子,園中除了梨樹之外,再無一顆雜枝。
洛瀅萱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剛來”的時候正值初春時節,被皇帝這麼關了一個月左右,此時應是四月中旬,正是梨花盛開的時節。遠遠望去,一簇簇雪白的梨花如雲團緊簇,漫卷輕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