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紗,你看那個男人!”百荷不著痕跡地瞟向坐在角落裏的生麵孔,“當然了,再生的麵孔連續幾天的光顧對咱們的生意是有利的,可他不一樣。”
“他確實不一樣!”艾紗已經觀察他幾天了,從他剛踏進俱樂部的大門,那目空一切的眼神及那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叫人不注意也難。再加上他身上所發的氣息,雖然是刻意地壓製,可還是讓她嗅到一絲不同常人的靈壓,“還真是一個厲害的角色!”
畢竟那骨子裏散發的邪氣是怎樣也掩蓋不了的。
仿佛感應到她們的注視,男人竟然舉杯朝吧台示意,露出一副看似無害的笑容。艾紗隨即執起酒杯,也回了他一記玩味的笑。
“有意思...”男人輕呷血紅的液體,兩眼跳躍著興奮的光芒。
沒錯,此人正是青蛇!一個俊美的男人,一個常常噙著微笑的男人,一個剛踏進女巫俱樂部便被眾女人圍繞的男人。
他也觀察他們幾天了,正如莫良所說,除了兩位女主人,還有兩位不可小覷的男人,隻是今天他們不在。狐狸的味道他再熟悉不過,盡管被煙酒彌漫的聲色場所所壓,可他清楚地知道她就在這裏。女巫對吧?果然有些本事!
從美女群中優雅起身,朝吧台走去。
“說實話,他的笑真讓我不舒服。”艾紗皺了皺眉。
“所謂的笑裏藏刀大概就是他的寫照。”白荷露出防範的神情,舉凡對女巫俱樂部不利的人或事,她便不再溫柔,更何況這次事關巧兒,“看他下一步了!”
“很特別的地方,竟然以女巫命名!”男人對上艾紗的目光,開口便意有所指,“來杯‘出水芙蓉’!”
“錢是好東西,不夠特別,怎麼夠我花呢?”標準的商人語氣,接過白荷調好的招牌酒遞至他的麵前,“先生不也是被它吸引嗎?”
“我確是慕名而來!”男人淺嚐一口,荷香便在口中四溢,“好一杯出水芙蓉,果然名不虛傳。”
說話的同時,他捕捉到白荷眼中的一絲敵意,這下更有趣了,雖然隻是一閃而逝的眼神,卻包含了太多的內容,讓人有一種一探究竟的欲念。
“不隻‘出水芙蓉’,我們還有‘前塵往事’呢!”白荷回了一句,艾紗不由得輕笑出聲,丟了一記讚許的目光。這白荷和自己呆久了,也學會明裏暗裏地譏諷人了。
“是呀,這位先生以後可得常來,好的東西千萬別錯過了。”艾紗巧笑地開口,驕傲的眼神仿似在說,“盡管放馬過來吧!”
“的確值得一試!”男人揚了揚嘴角,卻看不出一絲笑意,倒像是一聲冷哼。那就等著接招吧!
“荷花,那丫頭嘴挺硬,軟硬不吃呢!”艾紗食指按了按太陽穴,狀似煩惱地說道,音量不大卻剛好能讓青蛇聽清。
“是呀,還真讓人頭疼。接下來準備怎麼做?”白荷也湊近前來小聲詢問。
“嘿嘿...”艾紗邪邪一笑,眼珠一轉便胸有成竹地說,“我的迷心散是幹假的嗎?再說了,我看上次那個同伴倒挺緊張她的,想必一定會再來,到時候...不怕他們不說。如果能收為己用就更好了!”
“我說你怎麼這麼悠閑,原來在打如意算盤,貪心啊!不過想法不錯。”白荷也順著她的路子往下演。
兩人雖是低聲交談,卻也是若無旁人地你來我往,他人眼裏也隻當是女人間的私話。演戲嘛,做作反而惹人懷疑!曹雪芹說過:假做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這些話本就是說給有心人聽的,真真假假就自己去辨別了!
青蛇在一旁一字不漏地全收於耳中,想他如此精明之人當然有自己的打算。且不管她倆是否做戲,至少這些話裏有一部分是真,反正狐狸是斷然留不得了。既如此,縱然對方布好了局,我這裏小心應付也就是了,再說...
想著一口喝掉杯中之物,無意卻又有心地看了眼不遠處的小門,起身告辭:“下次再見了!”
“女巫俱樂部歡迎你再來!”艾紗隻手做了個請的動作,不管對方是敵是友,禮數還是得盡到的。
“荷花,接下來咱們就等他的行動了!”她當然注意到他臨走的眼神,不錯,已經知道巧兒的藏身之地,這樣的對手還真令人期待。
直至俱樂部打烊,一切都回歸平靜,夜色正濃,好戲才正式開唱。
“青蛇?”巧兒看向那無聲息出現在眼前的男人,來得真快啊!掩下內心波動的情緒問道,“莫良可好?”
“到現在還在擔心你的心上人嗎?”青蛇扯出一抹譏諷的笑容,對上那雙擔憂的眼,來回踱了兩步,不緊不慢地說,“放心,目前他很安全。”
“主人派你來的?”巧兒向來對他沒好感,語氣也是冷冰冰的,甚至帶了些鄙夷。
“嘖嘖,狐狸呀,這就是你對即將助你脫離苦海的人的態度嗎?”青蛇不怒反笑,他和狐狸一向不和,隻是沒有正麵衝突罷了。
“你會這麼好心?”他的行事風格她是知道的,雖然現在平靜地和自己對話,可是笑裏的殺機卻表露無疑。
“可以讓你不必承受錐心之痛而安然離去還不夠好心嗎?”曾幾何時,他為她著迷,偏偏她的心裏、她的眼中隻有莫良,既然自己無法得到,就隻有毀了她來祭奠快被自己遺忘了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