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鏡湖了。”殘念指著波瀾起伏的湖麵。
“鏡湖，果然名副其實啊。”天涯拿出相機，拍下鏡湖風光秀麗的一麵。
知道與不知道的，在這平靜的湖麵周圍，曾發生過驚心動魄的戰鬥。
五城的四周已經圍滿了屍潮，天空下起了汙血一樣的雨水，躲在屋子裏的人們瑟瑟發抖。
“無窮無盡，無窮無盡！”曼珠沙華扭動著醜陋的身軀，猩紅色的觸手像鞭子一樣甩出，將殘缺的城牆徹底擊倒。
每一次攻擊，都會砸死無數的戰士和平民。
曼珠沙華的下肢已經變成了一灘汙水一樣的膠體，在屍潮的湧動中慢慢向前。
茱萸和王不留行衝進屍潮，將昏迷的幾人拖了回來。
“所有人向後撤離，退至五城中心，再設立一道防線，把淨化塔開到最大功率！”
帶著狼顧城的人民，軍隊撤退到了五城中心的位置，備用的防禦機製被激活，高效的淨化裝置暫時逼退了屍潮。
“暫時安全了。”王不留行終於鬆了口氣。
“灰冉冉，你還好嗎。”
剪花跑到灰冉冉身邊，灰冉冉的雙手已經變得漆黑，失落的紋路開始向他的雙臂直至肩峰蔓延。
“還來得及，但願。”灰冉冉握住大劍，大劍流動的力量暫時扼製了失落的生長。
“再往後就是半皇了，淨化塔一旦被毀，我們就無路可退了。”
王不留行維持著淨化塔的運轉，剪花在為傷員治療。
僅僅是第一波攻勢就擊潰了城牆，狼狽不堪的幾人圍坐在火堆前。
“現在說曼珠沙華是喰的縮小版一點不為過，憑我們幾個，怎麼才能戰勝她。”
牙耳將雙刀放在一邊，也沒有心思去擦幹刀刃上的血液。
天空依舊在下著微紅色的雨水，落入火焰的雨水立刻被蒸發，散發出濃烈的血腥味。
“真惡心…”雲冉冉擦幹頭發上的雨水。
世界的邊界，墨看著節節敗退的五城，手中握住了拐杖。
“至少我們還有時間。”石斛看著逐漸破碎的鎖鏈，整個邊界隻剩下了祂們兩個。
“不繼續聊一會嗎，石斛？”墨看著準備融入鎖鏈的石斛，眼角隱晦地閃著光點。
“不用了，阿墨，我是最後的柴火了，早就該燃燒的。”石斛苦笑著。
墨轉過身，低著頭，一言不發。
隨著鎖鏈上的裂紋逐漸修複，石斛消失在了邊界。
永遠消失了。
“願你安得美夢，石斛。”
墨離開了邊界，身為世界程序的一部分，祂無法融入其中。
終究一人孤獨。
“我們還有時間，但願。”
第二天清晨，寧靜的四周反而讓所有人膽寒，昨日的殺戮依舊曆曆在目。
“曼珠沙華那家夥去哪裏了，那麼大個家夥。”從雪山連夜趕來的北坡站在眺望塔上四周觀察著。
“冉大人，這周圍什麼都沒有啊。”北坡在頂上喊著。
“她不可能撤退，這一次的進攻，就是要徹底覆滅我們的文明。”
“我讚同冉大人的說法，她的氣息整晚一直籠罩這裏，從未消散。”真聽願點了點頭。
過多的傷員已經讓中心的資源不堪重負，部分軍隊不得已向半皇城後退。
“中心位於雁鳴，空鷹和雀歸三座城的連線上，希望能夠撐的久一點。”
眾人看著地圖，恢宏的五城在此刻卻是如此的渺小。
“報告大人，向半皇城撤離的軍隊聲稱找不到路，半皇城似乎憑空消失了。”
聽著士兵的彙報，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什麼叫，消失了。”茱萸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就好像我們在另一個世界一樣。”士兵恐懼地說道。
灰冉冉走出軍帳，仰望著灰暗的天空，似乎是在有規律地呼吸著。
這是最為絕望的真相。
或許文明已經閉上雙眼，靜靜等待著終點的到來。
其餘人也走了出來，似乎也猜到了真相。
“她是無敵的，她真的做到了永存。”牙耳悲哀地看著那血肉組成的穹頂。
“唉？各位大人，你們在看什麼啊？上麵有什麼好看……”北坡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差點從塔尖墜落。
“快，快看上麵，天空怎麼會是這樣的！”北坡喊道。
所有人都看向天空，如同胃腔一般的天空有規律地蠕動著。
“她把整個五城都包住了，我們在她的身體裏。”灰冉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