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城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成了被抽中的人。他被主持人挽著胳膊往台上推,看樣子大家也並不怎麼熟悉他這個刑事新聞播報員,一切看上去都還好。
謝城呆在台上,無語地看著台下摸黑溜走的章然。她很快地溜出了門。
“姐姐。”
張承站在玄關那裏,手裏還拿著幾份報刊。
章然,準確地說是張然,換下鞋子後應道:“怎麼了?”
“這已經是你第十次被說戀愛,第二十一次被說受傷了,你能不能不做這份工作。”
“就快要不做這份工作了。”張然截住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她扭頭看他,妝容在燈光下有些怪異:“姐姐攢夠了錢,就可以出去自己做生意。”
張然說完這些後再也沒有理會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張承獨自站在玄關那裏,表情複雜。
第二天,所有的人都吃完早餐後,張然走到張承後麵。
“要去外掛售後服務組那裏了?”
“是。”
“如果弟弟也從小變得不服管教一些,就不會去做這種稀奇古怪的工作。”
張承係鞋帶的手停住了。
“這些外掛,最初是由總部的最高級的小組做出的,那些家夥是一群有著出色天賦的人。但是,幾年前因為一個組員作死地毀掉了自己的天賦,許多外掛的後續完善工作變得舉步維艱。從那以後,這個售後服務組的工作,開始變得危險。”
“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多?”張承看著地板,語氣平靜地說著。張然繞到他麵前,蹲下來,親自給他係鞋帶:“除了你以外,別的兄弟姐妹都知道。你以為你自己有多優秀?大哥,三弟,他們每一個人的能力都不在你之下。”
“弟弟,我遲早會離開這個家。而我唯一擔心的,是你。”
張承感受著姐姐突如其來的擁抱,一言不發。
他早就知道這些。某次三哥嚇唬般地叫姐姐快點嫁人,快點滾出去的時候,他聽到三哥提起了這些。三哥說:“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那種自以為是的,就讓他活在全家都靠他了的幻境中。”
“姐姐。”他小聲地叫她。
某個高樓。十一層。
椅背上坐著的男孩子時不時地抬起遙控器換台,他的動作有些僵硬。
“梧桐,你的新聞被攪亂了哦。”
被叫的男人正躺在旁邊的床上。他的臉上蓋著報紙。他拿著彩筆,在上麵圈圈畫畫。
“他們叫我殺人,所以我隻負責殺人。後麵的事情,他們處理就好。”
“我不是說這個,梧桐。你的新聞後麵是一條娛樂新聞,大家估計都在注意那個了.”
“嗬,聽上去還不錯。。”梧桐總算舍得給電視機一點目光。
而椅背上的那個隻有十來歲的男孩子,對著新聞配圖,嘎嘣地歪了一下脖子:“是,主人嗎?”
“長千?”梧桐叫他的名字,“你在說什麼?”
“沒有什麼。桐,過來幫我,螺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