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瑾受傷,溫凝傷勢更重,而百裏衡臻早就身中一箭,一樣受了刺激昏迷不醒。而禁軍卻像潮水般殺不退卻,眼看就要逼上前來。
“怎麼師父還不來?”葉淩波不由得問道。
顧懷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與人纏鬥起來。以一當十,若是在平日她是可以的,可是這麼長時間的鏖戰,再加上身上已經中了數箭,她早就力不從心了,如今隻是機械般地打鬥著,早就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她是前梁重臣顧清影之後,國破後,經曆過江陵郡的屠殺幸存了下來,然後被雲澤笠收養,送去殺手組織東進會學習武功。作為一個殺手,她是不用考慮自己生命問題的,隻顧完成自己的使命就可以了。然而,有一些話沒有問清楚,她堅決不能死。
就在格思會與東進會眾人寡不敵眾,將要失敗的時候,又有一路軍隊從朝陽門湧了進來。定陽王哈哈大笑:“你們這些叛賊們大勢早去,還不快束手就擒?你們看,擁護我的援兵又到了!”
“老賊,你身負皇恩,還不就是個叛賊而已,與我們沒什麼區別。”顧懷瑾厲聲說,“當初說稱帝之後要給我們加封進爵的,我早就沒指望過!”
“顧女俠冰雪聰明,當然知道此理了。”百裏隆昌笑道,“不過,等我登上大寶,倒是可以立你為後,哈哈哈哈!”
“你!”顧懷瑾麵色羞紅,向他拋出一枚飛鏢,卻被身邊的侍衛絆了一跤,重重地摔在地上。侍衛們圍了上去,對著她一陣亂砍。
“鍾將軍,蘇將軍,你們是來擁立我為帝的嗎?”遙遙看見騎馬進如紫禁城的那人,百裏隆昌心裏雖然有些驚疑,卻還是笑容滿麵地說。
季瀾興與鍾凱對視一眼,憤然道:“你派人將我們二人調往邊關,自己卻在這裏玩起了逼宮的把戲,我們是來除掉你的!”
百裏隆昌不怒反笑:“卿家可真會開玩笑。”
“敢開玩笑的是你吧。”季瀾興執起長戟,“反賊看招!”
百裏隆昌嚇得把手裏的劍掉扔地上想要逃跑,蘇語淮帶著眾人追上前去。百裏隆昌慌不擇路,匆匆跑進了禦花園。看見那偌大的未央湖,撲通一聲跳了下去。
“皇上,臣等護駕來遲,讓您受驚了。”鍾凱跪下道,“我等皆中了定陽反賊的調虎離山之計了,若不是一個姑娘來報信,皇上也許就……”
百裏衡臻搖搖頭,再次暈了過去。“快請太醫啊!”眾人七手八腳地將皇上抬進朝陽殿的偏廂。
日已西斜,天際的彩霞殷紅如血,兵士們清理著廣場上的血跡,季瀾興負手立於人前,心裏思緒萬千。他不是前梁忠臣,而是依附著自己妹妹爬上去的人。如今季妃已經失勢,他隻能靠自己,甚至違反定陽王的命令。如今皇帝已經重傷,定陽王也死去,他今後的生活又該如何?就算皇帝還肯任用他,可是他的病情若是真的與太醫說的一樣,那——
“蘇語淮還沒有來嗎?”病床上傳來細微的聲音。
蘇煜躬身走了進去:“皇上,該喝藥了。我父親可能正在趕往這裏的途中吧。”
百裏衡臻微微搖頭:“我的病情如何了?”
“很危險。”蘇煜歎道,“女賊的那一箭,差一點就到心口了。若是當時就治療,恐怕還好些。”
“到底怎麼樣了?”百裏衡臻追問。
“皇上,此箭有毒,恕臣無能為力。”蘇煜跪了下來,“依臣的藥房拖延,皇上的病情,最多,最多支撐一個月!”
“果然如此?”百裏衡臻幽幽一歎,“這是報應啊。當年那麼多的人命,現在我還耿耿於懷。尤其是顧氏一族,朕不能保護他們……皇叔怎麼樣了?”
“回皇上,他已經死了。”蘇煜應道,“季將軍已經將定陽王一族全部拘押死牢,包括格思會的逆黨,多數已經緝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