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辰,我是偷偷溜出來的。我能在這裏待的時辰不多,你能不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懷容急忙問。
和宜辰孱弱的身軀輕輕一震,嘴角一勾,似乎想要說什麼,話到嘴邊卻隻是輕哼一聲:“怎麼一回事,嗬——你說呢?事無定數,人生無常,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啊。從前的榮寵,皆是秦姐姐給的,如今她要收回,我又能何如?”
“你是說?”懷容不由得一抖,“是師父的命令?”
“除了他還會有誰?”和宜辰垂下頭來,語氣低沉溫婉,“如今,我也要像張倪一樣了。不過,我終究不會有她的好運氣。”
懷容終是有些不忍。張倪被她救出宮去,已經是最冒險的作為,她又怎能幫助和宜辰?和宜辰榮寵正當時,突然落到如此地步,她豈會心甘?懷容走上前去,不知是否該執起她的手安慰一番。和宜辰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幸好我早就看透了。”
“師父他,為何如此?”懷容滿腹不解。
和宜辰冷哼一聲:“我又何曾知曉?他送我進宮,如今,我要的已經得到了,見識不到的也已經見過了,就算長居此處,也沒有什麼遺憾了。前日我升了婕妤,用信鴿給秦月樓傳報,結果卻受到她的命令,讓我退居避寵。於是醫官就查出我的隱疾,讓我居住此地。”她淡然地說著,仿佛說的不是自己一般。該有的她已經有了,現在全都失去,也是應該的。
群芳開遍,人世繁華,最後不過是一場空而已。夢醒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容極必衰,分久必合,是世間最平常不過的事情。從前的一切,不過是奢求來的,現在被通通剝離,她也沒有什麼可埋怨的,也沒有誰可以讓她埋怨。
本來,她不過是局外人而已。
“你不要難過了。”懷容躊躇了半天,終於勸道,“師父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不會忘記你的,你……”
“你不要再說了,我再也不想聽起。”和宜辰忽然覺得一陣煩惡湧從胃裏湧了上來,仿佛要嘔出來一樣。她指了指門:“你出去吧,不要讓別人看見了,快走啊!”那異樣的感覺再次湧了上來,她臉色蒼白,一手緊緊地抓著桌沿,一麵伏下身軀,小聲地幹嘔起來。
懷容驚惶地說:“你怎麼了?我去找醫女,你等一下……”
“你出去吧!”和宜辰的眼神極其淩厲,第三次惡心又湧上喉頭,她再次伏下身去,劇烈地幹嘔起來。
懷容沒有辦法,隻得匆匆地走了出去。早春天氣,樹木雖然發了新芽,看上去卻還是蕭條一片。天色全暗,懷容急匆匆地往回走,冷不防一隻腳伸了出來,懷容躲閃不及,重重地摔了下去。黑夜裏看不甚清楚,宮牆那邊又來了一個提著燈籠的宮人,看著懷容,輕輕點了點頭:“你下去吧。”
方才絆倒懷容的那個內侍頷首退下,懷容這才看清楚來人。燈光搖曳不定,將簡淑律姣好的麵孔映得分外猙獰。見她臉上盡是諷刺的笑意,懷容心裏一凜,難道……
簡淑律用燈光挨近她的麵孔,彎下身子,輕輕一笑:“談得如何?格思會的事情,是很複雜的吧,哪裏會這麼快就有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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