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我帶著藏獒隨同家人來到了墳地,果如傳聞一樣,這墳地處於十幾米的深坑之中,坑中起起伏伏,大大小小的墳頭墓碑無計其數,十分壯觀。
比我們先到的一批人已經開始進行他們的掃墓“儀式”了。有的壯漢開始擼起袖子,用鐵鍬鏟去周圍的雜草並為他老祖宗的墳頭添上新土,估計那是代表給陰間的房屋進行一下裝修;有的白發老人點燃了三支香插在了墳前,又從包中掏出了個火盆,往裏麵燒了一盆紙錢,嘴裏還念念有詞,我估計他一定是在說:“老祖宗高高在上,如您地下有知,請保佑咱家家財萬貫……”;有一位善良的婦女正將一份份糕點和水果整齊地擺在盤中,並將一瓶白酒灑在了墳前。
看到此景,我不得不把藏獒的眼睛蒙住,主要是因為我家這藏獒一來最看不慣浪費二來恐怕這糕點早晚會成它腹中之物,唉,還是別讓它看見為妙,眼不見心為淨。
一轉頭,一個三十出頭穿著棕色皮夾克的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站在一個沒有立墓碑的墳前,用鐵鍬翻挖著墳堆周圍的土,隻見他蹲下身用手指捏起一小撮黃土,用鼻子聞了聞,又用手攆了攆,搖了搖頭便站起身走開了。我感到十分的奇怪,他在聞什麼呢?難道他是個地質學家微服來考察?
正想著,一道黑影竟從眼前閃電般劃過,等我反應過來,那黑影已經跑到十幾米外了,原來是一隻黑貓,這小藏獒那受得了這般挑釁,嘶吼一聲蹬腿便追。它這一追不要緊,猛地帶動著狗鏈竟將我拽了個趔趄,說實話,拿狗鏈拴著它並不是真要拴它,而是做給別人看的,這是為了告訴別人此物無危險。
但藏獒雖小,五髒俱全啊,它要是跑起來,我就是有百米衝刺的速度也跟不上。索性把鏈子放開任它去追,我在後麵一邊張望一邊小跑著,不一會兒就不見了這藏獒的影子。
話說這深坑也屬於古河道的一部分,按照老者的說法,當年考古隊前來挖掘,可是工程剛進展到一半,趕上了大雨,將這深坑填滿,於是才停止了挖掘。順著斜坡,我三步並兩步躍上了河道。見前麵有一模糊的影子離我越來越遠,心中不免有幾分焦急,也不知這小藏獒曉不曉得回家的路,我加快了步伐,盡量讓那個影子保持在我的視線之中。這河道甚是調皮,蜿蜒著拐入了前麵的大山之中,那影子也隨著消失在我的視野裏。
村子雖然四麵環山,但是從小父母就禁止我走入大山之中,最多我也就是和小夥伴在山腳下嬉笑打鬧一番。傳聞這山中有狼群出沒,隻有膽大的村民才敢去上山砍柴摘果,有時還捕獲幾隻小狼崽回家扒了皮下酒。不過他最終也沒落得好下場,聽說在一次進山中被狼群圍攻,喪了小命。也有聽說過旅遊團進山遊玩遭到野狼襲擊的事,不過那狼群深居山中,卻從沒下過山來。
我還在猶豫要不要進山,突感覺到濕氣入骨,打了一個寒顫,才發現自己已經走進山中,四處張望著,心怕也許不知從何處就竄出一隻野狼將我撲到在地。
想到這裏,我真想抽自己一個巴掌,人越是處於困境之中,墨菲定律越是靈驗,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就在我頭頂的斜前方,有一雙亮著黃光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我。
因為有樹枝擋著,所以我走到了離它如此近的距離才注意到。我慢慢蹲下身,撿起來一塊石頭,是先發製狼,還是把自己砸暈任由它處置呢?按照吸引力法則來講,我現在應該企盼那小藏獒能不計前嫌救我於水火,很顯然等它回來我可能就剩一堆骨頭了。還是心懷美好吧,說不定它們吃了我,就會放下狼牙,立地成佛。
那詭狼哪容得我這般胡思亂想,趁我走神,直接從空中向我撲來。我緊閉雙眼,握緊手中的石頭,心想不管怎樣,死前也要給它點兒苦頭吃。
隻聽得嗷的一聲,接著又是一聲悶響,我睜開眼竟發現那條野狼被這藏獒撞到了對麵的山岩上,嗚咽著正要站起身逃跑,顯然它的一條腿被撞得估計沒斷也得是粉碎性骨折。
這小藏獒依舊虎視眈眈地看著它,準備發起第二輪進攻。我看向那瘸狼所在之處,不由得大喊一聲:“等一下。”也不知這小藏獒是否聽得懂我說話,隻見他收住了攻勢,也順著我的視線看去。那野狼見此情況忍著疼痛竄上了山岩隱沒在樹叢之中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