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節 斷命曲現世(1 / 2)

天下用手指敲擊著椅子扶手,若有所思地說道:“陳後主……好象才名極盛呢……聽說他的詩寫的極好?”

白先生撇了撇嘴,說道:“盡是些淫詞豔曲、靡靡之音罷了……這些年來,他沒有一點身為亡國之君的自覺,整天依舊奢淫度日,如果不是那些前陳舊臣顧念當初的君臣之宜,私下接濟、暗中維護,他焉能活到今日?”說著,他看了天下一眼,說道:“據我所知,他跟北平王羅藝偶爾也有書信往來,羅藝還常常派人送財物給他呢!”

天下微微一愣,麵兒上卻絲毫不動聲色,仿似漫不經心地說道:“人家畢竟是君臣一場,這也沒什麼嘛……所以說,你也別太小看人家,畢竟是做過皇帝的人,說不定人家隻是以此示人,用以保命罷了,他不過是一個亡國之君而已,除了這些淫詞豔曲、靡靡之音,他還能寫什麼?還敢寫些什麼?那些有內涵的東西,他敢流傳出來見人嗎?一篇文字定人生死的事,又不是沒有發生過……他的字寫的一定也是極好的吧?”

白先生點了點頭,說道:“他的字倒是極好的,一手草書頗見功底……不過,我可不認為他能寫出什麼有內涵的東西來……”

“那可不一定……”天下挑了挑眉,轉頭問天鷹:“你可知道他平日裏都去什麼地方?做什麼消遣?”

“平時他都在自己家裏飲酒尋歡,偶爾出門,也就是逛逛花街柳巷,如今肯跟他詩賦相和的,也隻有那些歌女、伶伎了……”

“這樣啊……”天下臉上又露出了那種讓人心裏直發毛的笑容,無限感慨地說道:“我‘聽說’啊,陳後主在長安過的委屈呀,常常思念故國,卻不敢表露,那一天,他在一個伶人那裏喝酒,喝著喝著就大哭了起來,然後揮筆‘親書’了一首心念故國的長短句,便頹然地揮袖而去……那伶人極是喜歡這首詞,便請人譜了曲,每日裏在教坊傳唱……未幾,此曲名滿長安……為此,一位文采風liu的亡國之君,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筆下……”

天鷹跟嫣娘麵麵相覷,不明白天下在講些什麼東西。白先生卻一下子就悟到了天下的意圖,眼角有些抽抽兒著地問道:“我倒是很想知道,這首斷送了一個亡國之君性命的曲子是怎麼唱的……”

天下微微一笑,略略想了一下,用手打著拍子,清唱了起來:“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闌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聽了這曲子,天鷹跟嫣娘原本有些茫然的眼神漸漸明朗了起來。嫣娘咬著下唇,一拍手,說道:“我明白了!”

天鷹眯著眼睛冷冷一笑,跟著說道:“我也明白了!”

白先生卻沒有理會這些,“噌”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指著天下說道:“這……這詞是你寫的?”

天下翻著白眼,沒好氣地說道:“我又沒亡過國,怎麼可能寫得出這個東西?這明明就是亡國之君的斷命曲,與我何幹?”剽竊也要做的有水平點,反正都是後主,同病相憐,想來李後主也不會跟陳後主計較才對……天下壞心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