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離別後。經年說再見(2 / 3)

“安安哪,以後就剩咱倆了,咱倆得好好過啊。”他像個醉酒漢,全沒了平日的優雅。像一個跟妻子耍賴的孩子,那麼溫暖。

長安聽著夏安梨柔柔的哄他,一聲一聲細碎溫柔。

轉個身,消失在走廊。

最後一堂英語考試,一下考,門口就有車過來接他們。

隻是這一天,似乎一切都變了。

安源,走了。一場車禍,兩個人,一輛車,一個撞擊。

長安撲進醫院的時候,隻看見一張白布,白布似的人形的東西。那是什麼啊?那怎麼可能是安源呢?

昨天晚上他還抱過她,昨天晚上他還興致勃勃跟她喝酒說他小時候怎麼欺負母親,昨天晚上他還說要好好過日子的。

林吾飛越從後麵抱著她,抱著完全崩潰手腳發軟的她。她那麼勇敢,揭下了白布,可是她的爸爸,怎麼就不勇敢的跳起來呢。為什麼那麼安靜的睡著,眼角細細的皺紋還在,發梢細碎的光澤還在。那雙眼睛,那雙眼睛,為什麼不睜開來看看呢?

她會乖乖的,她不再惹他生氣了,她會叫夏安梨媽媽,她會和她好好相處,她會和飛越去美國好好學著怎麼站在他身邊,她會做的啊,一切他希望的她都會去做的。隻要,隻要,那雙眼睛再一次睜開。

可是,沒有。

安源,安叔,兩個人,就這樣沒了。

安家主宅的老人們白發人送黑發人,長安第一次覺得,這是她的親人,她的責任。在她父親的墓前,她拿到遺囑。

那是一個高瘦的男子送來的,安源的遺囑。

那份遺囑上明明白白寫著,從今以後安小彩就是安家的繼承人。多麼的,難受。她什麼都不要了,也換不來的人。偏偏又留給她一切她不想要的。可是,他希望的,她都會去做。

會去做的。

一切悲傷之後,全部歸於平靜。

全城,格殺。這是暗堂和安家全部力量的投入,那個人,在一家地下酒吧裏被發現。一切關於康永裏的故事,早就該結束了。

那個男人,曾經是徐青的朋友。好朋友,一切朋友的秘密,都被他用來傷害。這樣的人,侮辱了長安那個可憐的父親,也侮辱了一切與康永裏有關的人。

暗堂刑堂,長安一鞭一鞭打在他身上。血色的花瓣順著身體流淌下來,落在地上。那麼的,美豔。

“康永裏,你早就該死了。”如果早一點,哪怕早一天,她的父親,就不會死。

“本來就是我的,得不到,誰也得不到。”他仍然一副天然優雅樣,即便狼狽至此,他仍舊達到了目的。

“安源必須死,他害了青搶了我的女人,必須死!哈哈,他不死,我的安安怎麼會回到我身邊呢。”他像是對她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長安狠狠咬唇,袖口裏的的匕首緩緩伸出。

“康永裏,該死的,是你。”一字一句,緩慢,沉重。

一個狠狠地撞擊,天地間,徒剩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林吾飛越衝進刑堂,隻看見滿身是血的康永裏胸口斜插一把匕首,身旁長安蹲坐在地手中攥著一把匕首,夏安梨坐在一邊笑得開懷。

“飛越,人,是我殺的。”

夏一揚帶著小水,走了。一封信,不過兩個字,保重。

他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能說。

林吾飛越一直都知道,自從那天從門口離開之後,他就一直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隻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小水留下安慰長安,耽誤行程。

如今,兩個月過去,通知書下來,誰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報了什麼學校,去了哪裏。

長安坐在小水的房間,整整一天。從太陽升起,到夕陽落下,黑暗緩緩覆蓋。那間房子,像是黑魔法的領域,再也沒有一個人,會對她笑的開懷。

再也沒有一個人,得瑟調皮又悲傷。

隻是,那兩個人,會幸福吧。

會幸福的。

長安出來的時候,拿著一顆水晶球,嘴角噙著淡淡的笑。

夏安梨坐在客廳,抱著一隻大熊娃娃,笑容滿滿。那個人,什麼都不記得了。血泊裏瘋狂大笑的女子,從此什麼也不再記得。如同最純真的孩童,活在自己的精靈森林。